“若汐，这个人的跟踪技巧可堪称一流呀，绝非一般人能比。如果不是早就锁定他的车了，我还真不能发觉出异样呢。”易雪的视线刚从后视镜移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而凌若汐的脸仍波澜不惊，淡定地说：“他可是当年整个警察局侦查能力最强的警员，他要是称第二，就没人能称第一了。原本在我父亲手下办事，后面戚建军赏识他，就把他提拔到自己身边了。我想不到的是，以赵晨的才能，完全不可能只当个小小的秘书，可他却一直留在戚建军的身边，当了十多年的秘书。”
易雪轻挑起眉毛，若有所思地说：“若汐，你说是不是戚建军非得把他留在身边，不让他有另有发展呢？”
凌若汐转身，没再观望后面的情况，对上易雪赞赏地一笑：“聪明，我也是这样想的。戚建军控制欲望那么强，而且他也很需要赵晨这样得力的心腹一直帮着自己往上爬，所以他断不可能放赵晨另谋高就的。更重要的是，赵晨帮他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戚建军怎么可能让他逃脱自己的掌控呢？”
易雪坏坏地笑着说：“如果我是戚建军，除非赵晨死了，要不然我可不会放他离开自己的身边。赵晨可是一个定时炸弹呀，我才不会那么蠢呢，要死还得抱着它一起死。”
凌若汐被易雪的话逗乐了，整个身子都笑得颤动了。
“雪儿，几年不见，你可是越来越幽默了。你快从实招来，是不是谈恋爱啦？”
易雪额头惊现三条线，回头很严肃地看着凌若汐：“我可一直很幽默，哪需要谈什么恋爱呀。你就别打趣我了，你若没报完仇，我是不会考虑那方面的。”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表白？”凌若汐夸张地哈哈大笑，其实她是为了掩饰心里的伤感。她对易雪很愧疚，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不高兴，易雪会更难过，她们之间的感情比亲姐妹还亲。
易雪吓得不轻，方向盘一时没掌握好，弄得车子颤了颤。
“淡定！淡定！雪儿，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凌若汐轻叹一口气，这玩笑似乎开得太大了，差点弄个车祸出来。
易雪方才稳住方向盘，脸色有点不对劲：“对不起，让大小姐受惊啦！”
“我没事，这点小风小浪，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呢？”凌若汐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压制住原来害怕的情绪。大仇不得报，她的身体就不是属于自己的。她不能死，所以很看重自己的命。
易雪只轻轻地嗯了一句，她是最懂凌若汐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此时内心的想法呢？
她不再笑，也不说话，认真地开着车，直到到了目的地—昌盛百货。
钟家当年就是靠开连锁超市起家的，如今超市变成了高端百货，所以就改了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就叫昌盛百货。
自从有了这个名字，钟家的百货公司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红红火火，短短两年时间就在全省各地拓展了业务，开了一家又一家的昌盛百货。
直至今日，百货生意仍然是钟式集团最赚钱的产业，房地产除外。
凌若汐与易雪从容地下了车，她们不紧不慢地进入了临海市市区与郊区的中间地带的一家昌盛百货，这可是当时钟式企业开的第一家百货公司。
因为这里的客流量不大，所以生意显得有些萧条。
“若汐，你为什么非得来这一家昌盛百货呢？无论是货品种类，还是服务，以及人气，这一家显然不是钟式集团内最好的，反而是……”易雪跟在凌若汐身后，非常不解地说。
凌若汐笑而不语，使了个眼色，示意易雪注意身后的赵晨。
她俩进入百货大门一个隐蔽的位置，正好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情况，而外面却看不到她们的身影。
“赵晨在打电话？”易雪依旧迷惑：“我猜他肯定是打给戚建军，实时汇报你的行踪。但是，这跟你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正因为这里算是钟式集团的一块短板，所以我才来考察。后面的，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凌若汐做出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易雪秒懂。
易雪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两人就饶有兴趣地开始购物。
至于赵晨这边，确实是向戚建军报告情况：“副市长，凌若汐和钟式的易雪她们现在在市区边缘的昌盛百货，好像是真的想购物。”
“为何会去那一家不起眼的百货店呢？”电话那一头的戚建军觉得事情绝不可能像表面那么简单，他认为凌若汐突然出现在那里，一定有深层次的目的。
赵晨虽然心中早已有答案，但他没说出来，而是继续装作不明白：“可能她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购物吧？”
戚建军立马否定了这个说法：“我虽然只见过凌若汐一面，可那姑娘心里厉害着呢，绝非等闲之辈。她怎么可能把浪费时间在购物上呢？就算她真需要买东西，就在万达国际大酒店附近的百货选购商品就行啊，为何叫易雪跑这么远呢，一定是昨晚就想好了的。”
赵晨唯唯诺诺地拍戚建军马屁：“是，还是副市长看问题比较深刻，小赵又从您这儿学到东西了。”
戚建军在电话那头的表情已经洋洋得意，嘴角上扬，但嘴上还是谦逊地说：“哪有呀，若不是小赵这么多年尽职尽责地帮着我，很多事情我还不能分析得那么到位的。只要你这次把凌若汐的背景和来临海市的目的调查清楚，并且阻止她留在钟式集团，我一定会考虑让你单干的。”
赵晨表现得很不舍：“副市长，能为您做事，这是小赵的福份。小赵可从未想过要离开您呢，只要日后您当上了临海市的市长，能够让小赵沾沾光就很好啦！”
赵晨的嘴角一抹讥笑闪过，戚建军表面上说让自己单干，可自己知道戚建军是绝不会这样做的。就算他当成市长，还会想往更高的地方爬，那么自己就没有摆脱秘书这一行的可能。
赵晨真的很想能有独自发展的机会，但又不能在戚建军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这样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反而可能生命受到威胁。在戚建军身份这么多年，帮他干了那么多的坏事，他是一个怎么狠毒无情的人，自己是清楚知道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自己还是得待在他的身边。
他在等一个机会，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摆脱戚建军的可能，赵晨只能等下去。
由于赵晨的真实想法藏得很深，戚建军虽有猜疑，但还是相信了他。在戚建军的眼里，赵晨办事能力强，从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麻烦，还很谦逊，所以他就算知道赵晨不愿当秘书，但还是把他留在身边了。
他们的关系就是一场博弈，表面虽然上下连成一气，实则早有嫌隙，只是没有显露在人前而已。
“小赵，等我当上市长，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戚建军突然记得昨晚钟天明与凌若汐相处的神情，不像那种上下级的关系，难道凌若汐还答应任职于钟式集团吗？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凌若汐表现得那么高傲，应该还在考虑阶段，说不定去昌盛百货就是为了考察钟式企业的实力呢？对，她去的是比较偏远的地方，为的是杀个措手不及，这样才能看到钟式的真实情况。
“小赵呀，我猜凌若汐是为了考查钟式集团的真实实力，所以才去那里的。你赶紧找人给那个昌盛百货制造点麻烦，最好体现他们那里服务差劲，货品不行。一定要给凌若汐一个很坏的印象，这样以来她就不会愿意待在钟天明身边了。”
赵晨没有一丝的诧异，因为这样的答案早已在脑中生成，只是他不愿自己说出来。
他之所以能让戚建军重用自己这么多年，关键在于自己不会表现得比戚建军聪明，凡事都以戚建军的想法来做事，不会擅自行动。
“副市长，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呢，这次您又以深谋远虑折服小赵了。”赵晨故意停顿一下，让戚建军对自己的话充分吸收后，他才果敢地说：“放心，后面的事，小赵一定会办得让您满意的。”
戚建军笑哈哈的，脸上的褶皱都多了起来，他放心地挂断了电话。只要有赵晨帮他办事，他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此时，戚含嫣听到凌若汐出现在了昌盛百货，还考察什么钟式企业，她想那女人配吗？
她偷偷地从戚建军的身后溜走了，驾车赶往凌若汐所在的地方。她紧抿嘴唇，嘴角坏坏地一勾，她倒要看看，凌若汐今天没有了墨哥哥和钟家的庇护，她还怎么嚣张？
戚含嫣一时把父亲的忠告抛之于脑后，她想反正自己是副市长的女儿，只要不弄出人命，怎么整人都无所谓了。
凌若汐如普通名媛一般地挑选着自己中意的衣服，其实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看钟家和戚家的暗自较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