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位老人说完话,沉刚就一边想着一边又走到了路口,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刺耳的喇叭鸣叫,接着就“呼”的一声,一辆轿车飞驰而过!他刚闪在一边,就见那车冲到前面的不远处,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沉刚一瞧,这车正是张之太的奥迪车!
车横在路口上,车门正冲着棺材铺,刚一停下,靠棺材铺一边的前车窗玻璃打开了半边,司机陈辰的手伸了出来,指着铺子的方向,给坐在副驾驶上的张之太看,张之太歪着身子,扭头,顺着陈辰手指的方向,阴沉着脸,望着棺材铺。
沉刚正好跟了上去,在一边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们一边指点着,一边低声说着什么,然后车窗很快就关上了,油门一加,“轰”的一声,车就继续沿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快速地离去。
沉刚站在路口,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又陷入了沉思。
他们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先行离开了大厦,车速也快,按理说如果只是来这里看一下的话,应该早就到了,怎么现在才来呢?就算他们真要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也是为了来祈福护身符?既然来祈福护身符,为什么又鬼鬼祟祟急匆匆地离去了呢?
而自己的母亲在今天早上到了大厦门口,当时肯定是想进到大厦,既然进到大厦,那肯定是想去找张之太,可为什么遇到了那个黑衣人,说了几句话后就没再进去?而等到张之太陈辰他们走出来的时候,迎面在楼梯口遇到了,为什么他们又相互不认识,也没说什么话呢?当自己的母亲刚回到这店铺,黑衣人为什么又从店里走了出来?而就在此时,张之太的车竟然也跟着来了!
沉刚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明白为什么都先后来到了这里,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们认识还是不认识,现在,自己的母亲好像已经成了众人眼里的重点,也是他们关系的纽带。
没成想一大早就遇到了这么多事,这么多人,要照他的脾气,现在就真想走进店里,去找自己的母亲问个究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不由自主的又走到了店铺外边,队伍的尾部,可又一想,还是不能这么做。
既然飞道长只是让他跟着张之太,还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特别跟他说了,要小心从事,这些事不是那么简单,包括师叔蜕皮猴也一再提醒他,让他注意自己的安全,既然他们都这么说,那其中肯定是错综复杂,绝不能马虎从事,莽撞从事。
想到这,沉刚还是决定不过去为好,所以又扭头从队伍的方向往路口走,就在徘徊之时,路口上又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铁鞭飞!
正是沉刚与飞道长在路上遇到的那个流浪汉——铁鞭飞!
正是飞道长要蜕皮猴秘密跟踪的铁鞭飞!
他还是那天见到时的打扮:与尘土一色的衣着,怀里抱着的还是那条又粗又硬的辫子,冷峻的脸上,还是充满着杀气与累赘的横肉。
他站在路口,扭头往店铺这边,冷冷地看了看排队的人群,沉思了一下,但并没有走过来,就在他收回目光的同时,看见了沉刚,盯着他看了一眼,但好像没认出来,毕竟沉刚今天的穿着与那天差别很大,最后他还是转头继续往前大步走去。
铁鞭飞,竟然也在这时候来到了这里!
这又是为了什么?!
此时的沉刚,心里不光矛盾着还有点着急,看着铁鞭飞匆匆离去的身影,突然就想过去跟上他,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跟铁鞭飞有过一面之缘,而此时还特别看了他一眼,恐怕还有一点印象,再说自己的任务是监视张之太,飞道长并没有让他跟踪铁鞭飞,可是现在蜕皮猴去哪了,怎么没有跟着他呢?
就在沉刚着急的这会,紧接着,路口上果然就出现了蜕皮猴!
他慢慢腾腾,有意无意的往前走着,一抬头,也看见了沉刚,但他只是斜视了一眼,就跟没见过一样,装作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前行。
这下可真是热闹了!
一霎之间,自己认识的也就这么几个人,竟然全都汇聚到了这,真是巧极了,可真的只是这么巧合么?
沉刚站在路边,掏出了烟点上,大口地吸了起来。
他的心里当然已经有点乱套,他要好好理一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母亲抛弃了自己跟奶奶后,跟了那个宋老板,还开了这么一家店,而现在宋老板已经死了,正如蜕皮猴所说的,宋老板的死看来的确是很蹊跷,可能涉及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事,很多事都是因为宋老板之死引发了出来。
宋老板的死,既然他认识张之太,还在大厦前骂过他,张之太也还派人揍过他,那肯定就与他有关,所以张之太必然要来这个地方,也就是这家棺材铺,可来这里仅仅是来看看么?
沉刚看着那一个个中年妇女从自己的身边走过,手里拿着祈福来的塑料飞蝉,立马就又想到,也许他们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是宋老板的老婆这个原因,而最重要的还是她们手里拿着的这些飞蝉!
如果想到这点,就能把这些人汇聚到这里的原因,想的明白了。
飞道长指派蜕皮猴来跟踪铁鞭飞,说铁鞭飞有可能去找张之太,而张之太认识宋老板,宋老板的老婆是自己的母亲,而自己也是跟踪自己的母亲到了这家店铺,正巧店铺里售卖的恰恰就是这些被当做护身符的飞蝉!
可这些飞蝉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谜底应该还是在这些飞蝉身上,而这些飞蝉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难道仅仅是用来做护身符?
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一会出现一会又消失不见,而这个黑衣人,沉刚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三水观里的黑影,而那个黑影他已经知道就是时幻,而时幻难道真的与宋老板的死的有关系么?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矛盾呢?为什么宋老板胳膊上的飞蝉也神秘地消失了?难道这个飞蝉,不光是蜕皮猴要带走,时幻也要带走?
思来想去,越绕越糊涂,沉刚连着抽了三根烟,最终也还是没弄明白。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从自己身边疾驰而过,停在了棺材铺的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的警察,径直来到了店里。不一会的功夫,自己的母亲就跟着警察匆匆地走了出来,一起上了警车。
警车再次跑起来,冲到了小区门口,看门的保安赶忙升起了门前横着的挡车杆,可是车并没有驶进去,而是在门口宽阔处,调转了方向,又急匆匆地经过棺材铺,从沉刚身边驶过,扬长而去。
排在门口,队伍里的所有人,都眼睁睁地呆呆地望着警车来去的方向,惊诧不已,直到警车消失在众人面前,人群里这才突然又像炸开了锅一样,纷纷地议论起来。
沉刚也不在意了,但自己心里明白,这警车来还是带着母亲去派出所问事的,宋老板的死也不是一会半会就能查个明白的。
沉刚想事想的头都大了,都疼,烟也抽得很凶,现在,反正自己的母亲也被警察带走了,自已也该回去办正事了。
正在这时,汇聚了一上午的乌云,也越聚越厚,最初零星飘落的点点雨滴,现在也下的越来越密,落在脸上,秋风一吹,凉飕飕的。
再看排队的那些人,慢慢地把队伍排到了楼房下,树底下,还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眼看雨要下大了,沉刚没带伞,又不能过去避雨,本想回去的时候没有再打的的,可知道回去的路子并不远,虽然口袋里有很多的钱,但钱毕竟不是自己的,也没必要再去浪费。
他没沿着来时的路子往回走,而是抄了一条小巷,冒着雨,转弯抹角,急匆匆地往回赶,这些路子对他来说,都很熟悉。
每条小巷里行人稀少,偶尔遇到几个人也都是来去匆匆,躲避着凉飕飕的秋雨。
正走着,突然之间,风刮得猛烈起来,雨滴也在增大,一阵急雨瞬时而来,“哗哗”地下了起来,虽然是在深秋,但这雨比夏天的暴雨还要来得急促与猛烈。
躲也没地方躲,都是小巷,路边也没有大树。
沉刚开始飞跑起来,匆忙中他记起来拐过这条小巷,在另一条小巷的入口处,有一间废弃的原来用作做早点的小屋,小屋不大,但是屋檐特别突出,可以用来遮雨,并且,曾经有一晚上自己还在那里临时居住过。
沉刚快步如飞,转弯拐角,迎着风雨,就往那间小屋冲去。
风急雨急,眼睛也不看其他的了,“噔噔噔”地跑着,直接就快速地冲到了那间小屋的屋檐下。
当他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再次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在就自己的旁边,竟然站着一位姑娘。
而此时,那位姑娘看着急冲过来的沉刚,正抬头警惕地盯着他,四目相对,都觉得彼此有点熟悉。
沉刚很快就记起了面前的这位姑娘,正是出现在宋老板事故现场的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孩——宋老板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