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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好一处绝佳地儿

渠县城内,巷弄深深,八方客栈后门处,一条小巷蜿蜒,直直通向不知名的地儿,一路行去,偶尔听得巷外嬉笑怒骂声,小巷两边往上,不知是谁家的后窗,依稀有胭脂香味儿飘来,刚至鼻尖,尚未闻得那脂粉香味儿是怎的销魂,旁边又是一股腥臭味飘来,瞬间将那脂粉香击散,顿时间,鼻梢尽是那腥臭之味,好不难闻。

越往前走,越见巷深,几人眉头越紧,那深深的不满即使掌柜的不回头亦能察觉通透,他苦了脸,冷汗连连,顾不得告罪,脚步越发快了。

只要到了就好,只要到了,这些人再与他无关,掌柜的默念道。

“我说掌柜的!你带我们去什么地儿?这里这般污杂不堪,是个人住的地儿吗!”白术忍不住吼道。

掌柜的擦擦汗水,连连道:“怎么会让各位住这儿呢,各位莫要误会,莫要误会!小的只是瞅着这儿更近,倒是忘了这条路已废弃多时,各位再忍耐一下,马上便到,马上便到!”

“真是!若是你带去的地儿小爷不满意,看小爷我拆不拆了你的客栈!”白术冷哼。

“是、是、是……小的明白……”

既是小巷,可供人行走的地儿便绝算不得宽敞,掌柜的在前领路,身后白术紧随,言策第三,孟晚舟落在最后,见那掌柜的越带越偏,言策稍慢了脚步,回头瞧了眼孟晚舟,张口无声道:“这人古怪!”

孟晚舟笑眯眯点头,亦跟着无声道:“无妨,去瞧瞧罢。”

言策皱了下眉,转回了身,她虽自来没个正形,倒也不是个不靠谱的,她既要跟去,自有她的目的,也罢,去瞧瞧也好,反正便是有什么危险之类,他们要躲亦是无法躲的。

再行数十米,巷子里渐渐干净了些,路亦渐渐宽广,嘈杂的嬉笑声亦渐渐远去,寂静代替了嘈杂,掌柜的松了口气,遥遥朝着前方一指,“几位,那里便是小的的屋子。”

巷子深深不见尽头,在那蜿蜒的巷子边上,朝着巷子方向开了一道门来,黑沉的门上挂着一对儿铁环,似是年份已久,那铁环上早已锈迹斑斑,不辨本来颜色,门前屋檐下布满了灰尘蛛网,冬风过,掀起一地凄凉。

几人到得门前去,掌柜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边掏了钥匙开门,便小声解释道:“几位客官可别嫌弃,这里早已没人居住,瞧着是破败了些,里面倒是挺宽敞的,这里远离街市,极其安静,几位瞧着也不是喜闹的,这地儿虽破败,却也是这渠县难得的安静地儿。想当年啊,这里也是一个极热闹的地方,后来闹了瘟疫,人死的死,散的散,县令爷见这里废了,便命人将屋子推了重建,这里的屋子除了小的一人的,全部被推了,这儿亦成了巷子,小的屋子也是因着不占道儿,县令爷才未强行推了,唉,也是许多年了。”

掌柜的一边感叹,一边推了门,沉重的门似是久未开启过,吱嘎声响沉闷如雷,那门刚开了一条缝,细碎的灰尘已是扑扑直往下掉。

“咳咳!”白术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掩了口鼻。

大门开,里边儿情形尽数映入眼帘来,青石铺就的小道蜿蜒,自门口直绕到廊下,小道两旁种了花草,虽因冬季尽数破败,倒也依稀可辨旧时景象,透过高高的枯木丛望去,依稀可见陈旧却精美的碧瓦飞檐,长廊自房舍旁穿过,掩入白墙之后,虽只一窥,亦可见一斑。

“啧!这屋子倒也并非一无是处。”白术拍拍衣袖,先一步进了门去。

掌柜的听闻此言,见孟晚舟二人亦无不悦之意,顿时松了口气,伸手相请,“承蒙客官不弃,里边儿请罢。”

言策点点头,抬步进了门,身后,孟晚舟笑眯眯的将周围扫了个遍,方跟进门去。

“这儿是书房,那边是库房,那,那边那间是……走廊过去是后院,可要去瞧瞧?”掌柜的哈着腰跟在孟晚舟二人身旁,边将人往里引,边笑呵呵的一一讲解道。

孟晚舟止了步子,笑眯眯道:“不必了,这地方我们极满意,劳烦掌柜的帮忙找几个人来打扫打扫,这院子我们租了。”

“是、是……”掌柜的忙应了。

听见了她的话,白术自屋子里晃出来,自怀里摸出一张百两银票来递给他,“顺便将被褥等物置办齐了,若是不够,再来寻我要。”

“够了、够了。”掌柜的双手接了银票,快速退出门去,顺带将门拉上了。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内,白术双臂环胸,站在阶上瞧她,道:“这真是处绝佳的地儿,半夜翻墙什么的,再大的动静亦不会有人知晓,我方才瞧过了,院后那一片尽是破败的茅草屋,里面住了不少人,倒也奇怪,我弄出动静来,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

孟晚舟笑了笑,道:“没有人来管倒是极正常,不管是哪个地方,这等百姓却是不少,生活的困苦让他们自顾不暇,便是这儿半夜有客来,出了人命什么的他们怕也不会看一眼,白术,晚上你盯牢些。”

“是。”白术应道。

“既然咱们已被盯上,不妨趁现在出去转转,看能否打探出什么来,想那掌柜的寻人来整理亦不是一时半会儿弄得完的。”言策道。

“如此也好,咱们既然想要查那双刀门,出去探探也许更有效,不管是想让我们查的,不想让我们查的,怕是都会忍不住了。”

“双刀门?什么双刀门?”白术疑惑的瞧向她,却见孟晚舟与言策二人心照不宣的笑笑,察觉到又被她排除在外的白术脸色一沉,极度不悦的吼道:“孟晚舟!你还把小爷我放在眼里不?既要小爷来帮忙,什么又不给小爷讲!有你这般的么?”

他极气愤,一张俊朗的脸上渐起红晕,似要熊熊燃烧起来,孟晚舟伸手一巴掌拍上他的肩,将他一拽,拽到了身边儿来,不顾他越发恼怒的神色,笑眯眯道:“这不是没来得及么,你恼什么恼?现在告诉你便是,咱们便走便说啊,说起这双刀门啊……”

她拽着他往门口去,高大的男子虽脸上依旧带着别扭之态,身体却极顺从的弯着将就着她,耳朵亦极认真的朝着她的方向支着,眼见二人将要走出门去,言策摇摇头,将满腔复杂摇掉,急步跟了上去。

待几人自那小巷出来时,已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八方客栈里,那掌柜的见他们自后门进来,脸色一变,那异样不过一瞬便恢复正常,掌柜的迎上前去,呵呵笑道:“几位这是去哪里?”

这一路,孟晚舟早已与白术说了个清楚,故而出来之时他已是恢复正常,见那掌柜的打探,他冷挑了眉,回道:“与你何干?赶紧找人去收拾了去!”

掌柜的被这一刺,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是一变,他讨好的笑笑,道:“小的已吩咐了下人去置办,清扫的下人亦找好了,小的马上便叫他们去。”

“有劳,”孟晚舟朝掌柜的笑了笑,扯了下白术,道:“咱们走罢。”

三人行出门去,身影刚消失,那掌柜的脸立马阴了,眼神一瞬转为犀利,他眯眼瞧了门口半晌,转身走进后院去,后院里,一人站在墙角阴影处,他垂着头走近,恭敬道:“他们出去了,可要动手?”

那人身形动了动,缓缓转过身来,嗓音低沉且带着些微刺耳,轻轻自那人唇齿间溢出,“动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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