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宴卿低着头,嘴角冷笑着,双拳握得紧紧的,同样是父皇的儿子,就因为他的母妃地位卑贱,被太后赐死。他自幼受尽冷嘲热讽,宫女太监都欺负他,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瞧得起他,等到有一天,他要让这些人全都跪在他的脚底下给他舔鞋底。
郝墨齐虽然在与太后说着话,但是余光在看向官幽梦,见她拍郝宴卿的肩膀,心生几分不悦。不过看见太后心情好了,心里一块大石头也放下了。
“皇奶奶,既然不生气了,那是不是可以饶了六嫂这一次了。”郝墨齐无比期待地看着太后。
若是往常,郝墨齐说的话太后一定会笑着答应他,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太后脸色迅速阴沉起来,声音有些冷,有些责怪郝墨齐,“齐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也拐着弯的替这个女人求情,哀家记得你之前可是很讨厌她的。”
说着,太后眼睛眯了起来,之前听宫人汇报说六王妃是和七王爷同坐一辆马车进宫的。
郝墨齐一看太后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顿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皇奶奶,孙儿之前是讨厌她,可是她毕竟也嫁给六哥了。皇奶奶又不是不知道,孙儿与六哥最要好了,自然也要对六嫂好的。”
太后听后,想着也有些道理,她的齐儿怎么可能被一个铜臭味的女人诱惑,定是她想多了。
太后正了正声,道,“就算是这样,哀家也不会饶了这个女人的。齐儿,哀家什么都可以依你,唯独这次不行。这样的女人,简直是有辱皇室。”
郝墨齐拉了拉太后的衣袖,“皇奶奶。”
太后拿开了手臂,态度决绝。
郝墨齐轻轻叹了一声,这下他也没辙了。其实从官幽梦进了慈宁宫后他就一直躲在殿外,看到官幽梦打文贵妃的时候他心里暗自叫爽,只是没想到后来把皇奶奶也给骂了,他只好出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奶奶这次也不依他了。他已经悄悄地通知六哥了,就看六哥能不能赶进宫了。
侍卫们一看郝墨齐的话也不管用了,忙过来扣住官幽梦。
官幽梦甩开他们,故作从容地向殿外走去,但是她四处张望的眼神证明了她内心的不安。该死的郝连睿,怎么还不来救她,不是说好护她安全的么,要是被发配边疆了,那她还怎么寻玉石回现代。
刚刚走到殿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官幽梦的眼帘,她激动得跑上前拥住了郝连睿,热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子酸酸的。
郝连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官幽梦摇摇头,说话有些鼻音,“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没事,我们回去好了。”
郝连睿拉过她纤细白嫩的手,握在手心里,一边往殿内走去一边说,“你受了委屈我自然要先替你讨回公道,然后我们才回家。放心,有我在。”
两人默默地进了殿内,太后见到两人先是一愣,随后眉头越皱越深。郝墨齐的眼里则是闪过一丝喜悦。
郝连睿冰凉的目光直视着太后,太后的脸色十分不自然,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老六,你来了正好。这个女人实在是不配当你的王妃,哀家已经下令废了她。”
郝连睿一脸平静,眸光深如潭水,官幽梦却感觉到他身上一阵阵寒气,心里不由得暖了起来。
“皇奶奶,本王倒是不知道您何时有这么大的权力了,可以随便废了父皇为本王指婚的王妃,莫不是皇奶奶的权力比父皇还大?就算不尊重本王,也得尊重父皇吧。”
郝连睿不温不火的话语,气得太后往后倒去,身旁的宫女急忙扶住了她,一边宽慰一边帮她顺气。
太后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郝连睿说的事本来也没什么,她作为太后有权力废除犯了法的王妃,可如果被有心人告诉皇帝,就会显得她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会让皇帝对她产生隔阂。
太后心里气,但是更多的是心寒,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会这样说她。虽然她平时对老六的确冷淡了点,但是那只是对当年的事仍然有些放不下。她心里还是心疼喜欢这个孙子的,不然也不会在老六和老七之间犹豫不决,到底哪个更适合做皇帝。
太后清楚地知道,以现在太子的能力和性格,迟早是要被废的,到时候她就可以给皇帝出出主意,立谁为新太子。本来她更中意老六一点,毕竟老七喜欢玩乐无心朝政,但是老六的话着实伤了她的心。
郝连睿斜瞥了还跪在地上的郝宴卿一眼,又望向太后,说道,“皇奶奶,本王的王妃不会被废了吧?”
虽然是在问,但是语气却很肯定。
太后闭上眼,又睁了开,“罢了罢了,哀家就给你一个面子,只不过,这女人性格顽劣,不守礼法,目中无人,实在是不配为六王妃,就把她留在宫中一段时间,哀家亲自调教调教,什么时候知书达礼,德行兼备了哀家再让她回六王府去。”
郝墨齐摇着竹扇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连忙说道,“皇奶奶,您就不用操这心了,六哥会教好六嫂的。”郝墨齐可是知道太后的手段的,虽然太后性格还算温和,但是作为先帝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没有一点手段又如何树立威信呢。
太后并没有回郝墨齐的话,只是直直地看着郝连睿,“老六,怎样?”
“本王的媳妇自己会调教。”郝连睿冷冷地扔下一句,拉着官幽梦离开了。
太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郝墨齐急忙叫来御医给太后救治。之前还跪在地上的郝宴卿,已经不知不觉地离开了。
他要去华清宫看看,而华清宫住的,正是文贵妃,早在被官幽梦打昏的时候就被太后命人抬回宫里救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