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
“紫烟姐姐。”
“小离,我……”紫烟艰难的从脖子上扯下了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塞在了安陌离的手中。“拜托你将这块玉佩,交于居住于城南一名叫石无笙的男子手中,就说我要与他一刀两短!”
那断字刚落音,安陌离便看着紫烟紧抓住自己衣服的手,落了下去,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双眼紧闭她,静静的靠在她的怀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她拿出手绢,将她嘴角的血渍擦拭干净,眼泪如决堤一般涌了出来,然后,将其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在醉月楼的这段日子,紫烟对她很是照顾,每每有耍无奈,想要上台子调戏她的人,紫烟都会替她挡下了,像姐姐一样将她护在身后。
白天,她都还与她在后院琴箫合奏了那首‘伊人红妆’,她说,很喜欢这首曲子,更喜欢与曲相应的小调。她还说,如果有一天,她们离开了醉月楼,就一起与心爱之人,去过男耕女织,平凡却幸福的生活,而如今……
躲在床底下的花妈妈,见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了,这才现身。看着这横七竖八的尸体,在惊吓之余,不禁也担心起自己与醉月楼的生意来,在她的地盘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其中不乏有与官府打交道的公子哥,恐怕免不了官府要对她一番严刑审问,以后这醉月楼,怕是也要凋零下去了。她眼珠在框中灵活的一转,便转身绕过横躺着的尸体,向自己的屋子奔去。
突然,大门外面闪现出了黄色的火光,黑色的浓烟从门缝中涌了进来,随后,无数枝带火的利箭透过门窗射了近来,厅中的布曼很快便结火烧了起来,不一会,便成了一片火海。
幸运躲过之前那场灾难的人,乱成了一锅粥,纷纷向后门拥去,却不想,等待他们的,是万箭穿身而过。
安陌离起身,看着这越来越大的火及纷纷倒下的众人,想起自己的房间的一扇窗户外是一条河流,也许,那是此时唯一可以有一线生机的地方。她艰难的托着紫烟的渐渐冰冷的身体,向自己的房间移去。
当看到房间里照顾自己的丫头,鲜血淋漓的倒在血泊之中,不禁吓的一身冷汗。其他人,大多都只身中一刀,唯独她,身体被捅的血肉模糊,脸上竟都是刀痕。
难道……那伙人,真正的目标是她安陌离,而这丫头,只是刚好成为了她的替死鬼。如果不是自己半夜不寐而离开,那么,也许,死的就是自己。
她将紫烟的尸身放在了床榻上,又撤下曼布将地上那丫头的尸身给盖住。桌角旁,一个泛着金光的东西忽然吸引了她的目光,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俯身将其拾起。
竟是西盛皇城侍卫的腰牌,她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凳子。
没想到,没能到救她的人,却等来了杀她的人。
火光,已渐渐蔓延到了她的屋子,浓烟也越来越厚,直到不能呼吸,她才不舍的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儿,然后纵身一跃,沉入了河中。
刺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灌进了她的身体,她本想游到岸边,无奈水流太过湍急,将她顺着河流向下游冲去,口鼻中,也被灌入不少的河水。
身后,曾经名流一方的的醉月楼,此时,被大火吞噬,巨大的火焰,照亮了大半个岩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