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亲王府的客房中。
本准备今日启程离开的赫连赤夜,若有所思的静静的坐着,他身旁的桌子上放着的是舞心刚刚送来的绯色匣子,里面正是他一心想要的东西,安陌离的血,大大小小足足装满了五六个瓷瓶。
如若是以前,他定会开心不已,而如今,却是满满的担忧,这么多的血,她那虚弱的身体怎受的了?
“公子,一切都准备就绪,可以启程了!”尹封说着从屋外走了进来,干练的脸上是一股挡不住的喜悦之气。
赫连赤夜似是没听到一般,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忽然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尹封见此,已心知今日怕是走不了了,转身便也跟了出去,他知道他家公子是要去迎雪轩,见那个女人,难道那个女人竟会比梓云小姐还要重要?
想到这里,脸上原本的喜悦之气瞬间荡然无存。
赫连赤夜来到迎雪轩时,只见院子里有一滩尚未凝固的甚是刺眼的鲜血,难道是安陌离那女人的?心中顿时出现了不详的预感,便健步冲进了屋子。
屋子里,数名留着长胡子,带着药箱的大夫们都凑在床榻边,将榻上的女子团团围住,北堂浩宇也在其中,一直守在她的床头,死死的抓着她白皙的小手,眉宇之间尽是担忧及痛苦的神色。
回想那一刻,当他看到安陌离那伤心欲绝的眼神,从口中一涌而出的鲜红,以及昏迷前那决然的一笑,心竟像被无数只留着长指甲的手蹂躏的生疼。
大夫们在一番望闻问切后,看了看彼此,都摇了摇头。
“王爷,恕我等无能为力,这位夫人,怕是无力回天了!”
“什么?什么叫无力回天?她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北堂浩宇听到无力回天这四个字,只觉得眼前一黑,疯狂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四面八方的空气也好似如结了冰般,一股冷气从脚底迅速窜上脊背,冻结了他血管里所流动的鲜血。
“回王爷,夫人不止感染了风寒,还气血两亏,草民见她手腕上有利器损伤的伤口,恐怕是之前失血过多所致,加之又急血攻心,所以……”
北堂浩宇听后起身拉起安陌离的另一只手,只见白皙的手腕上果真被一块白色的手绢系着,绢子上还有渗出的点点鲜红。
眼光一刻不离的盯着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娇人儿,她好似在哭诉着他在新婚典礼上对她的无情抛弃,如一把无形的刀狠狠的插进了他的心脏之中。
“舞心舞爽,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说!她手腕上的伤从何而来!”
“奴婢不知,请王爷降罪!”两人立马跪在了地上,此时此刻,两人都很是自责,责怪自己为何没有发现陌离的异常?如若她有个万一,她两人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北堂浩宇甚是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似是害怕眼中有什么东西会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他又有什么资格责怪这两个婢子,说到底一切都是他的错,她一向待她们如姐妹,现在怪罪于她们,也无济于事,恐怕只会伤她更深。
“何进……何进……你速速入宫,把宫里的太医全部给本王叫到府里来!”北堂浩宇说着将怀中的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交到了何管家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