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沉香郑重的点了点头,她又去看寻香,而寻香一本正经,却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天啦,我哪里像那只花狐狸了。”温幸觉得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她平躺在榻上,看着天,却被树荫所挡,只看见那浓郁的树叶。
一脸苦闷,却见寻香面色有些郝然,打着手势叫了她一声:“小姐。”
温幸顿时来了精神。
“其实您这就是在算计时和笑的时候像常世子,其他没有很像。”
温幸脸上顿时一僵,而沉香迅速补刀,道:
“寻香你还真是会观察,小姐除了算计就是笑,还有过其他表情吗?”
………
温幸只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上飞了过去,简直是败在自己两个活宝丫鬟的手里了……她不再说话,继续平躺得像死尸,一脸的生无可恋。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温觅和继夫人消停了两日,温幸这边就安静了。但好景没有太长,很快,继夫人和温觅都都开始闹腾开了。
这回继夫人倒是学乖了许多,直接寻上了温常安。
温常安派管家来寻温幸时,温幸正在品着雪蓉羹,管家见此又是一抽搐。那边两位主子都已经闹翻天了,这边温幸倒还在有滋有味的品着极品雪蓉羹。
“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管家恭敬的低着头,若不是总有着一闪而过的精光,温幸都怕真要以为这是个简单普通而本分的老人家。
“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劳烦管家您亲自前来。”
温幸放下手中的玉碗,一脸的迷惑,颇有些敬意道。
其实管家前来所为何事,温幸还是心知肚明的。能让继夫人和温觅同时闹腾的便只有那一件事——首饰。
继夫人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用重宝做戏偷窃,交给那个贼人,让他来污蔑温幸,最后这重宝却拿不回来了。而温觅丢失的首饰盒,她们也定然以为是那贼人顺手牵羊了。
而温幸这边,却是天天山珍佳肴,贵重无比。温幸也曾简单和温常安报备过江南的铺子,但那属于清姨对温幸的馈赠,温常安倒还不至于对自己女儿的财产打主意。
而继夫人和温幸却是已经盯了许久了,而自己的财产一损失,她们怎么也看不惯温幸的富贵雍容。不在温幸这里剥削一点,继夫人和温觅又怎么肯甘心。
看到温幸骄阳而不高傲,管家心中划过一丝赞赏,眉头颦起,有些踌躇道:
“夫人和二小姐丢了些东西,要老爷找大小姐您过去问问是否看到。”
管家说话滑溜,定然是两边的人都不得罪。
“麻烦管家亲自前来。”温幸将雪融羮搁在小桌上,站起身子,抬步走近,“也不知继夫人与妹妹那里如何了,还望管家告知。”
说着说着,她便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石。
管家喜玉石,一眼便知晓这是纯天然无雕琢的玉石!一边暗叹温幸出手大方,一边将继夫人与温觅那边的状况一一道来。
如温幸预料中,这两人倒是一点都不安分。一直都打着她母亲遗产的主意,不过今日这去,恐怕哭的不是她而是她们了!
“老爷,妾身丢的那些首饰可有好多是您送的啊!这下也不知被哪个盗贼盗去了,将老爷一番心意东流,着实让妾身心痛死了!”继夫人一边哭,一边朝温常安假意诉说,美艳的脸蛋陪那楚楚可怜地神情,倒是让温常安心软不少。
“好了,我已让管家去寻幸儿,待会儿幸儿来了你可别这般没主母风度。”
“老爷……”继夫人揪了把手帕,见温常安还是那般强硬态度,只好示弱,“是,妾身一切都听老爷的。”
待温幸来时,哭得就不是继夫人而是温觅了。
见温常安脸上虽无表情,但眼底却有一丝不耐,便知这母女两人的行为已是让温常安十分不满!
计划可顺利进行,温幸借着福身的机会,将笑意掩埋。
“爹爹,我听闻继夫人与妹妹的首饰都失窃了?失窃的究竟是哪些东西?这府里的下人真是不尽心,这次丢的只是首饰罢了,下次若是哪个人儿丢了性命,你们可担当得起?”
此话说得颇有气场,在场的下人都纷纷低下头,道:“不敢不敢。”
而温常安则是露出一丝满意:幸儿颇有大家风范。
“这确是府里下人的不对,幸姐儿你后来可曾看过觅儿及笄上我送去的首饰?”
“不曾。”温幸摇头道,“妹妹宝贵得很,那会拿出来让我看呢?”
“那还有翡翠玉簪,还有……”后边都是温常安说的一些首饰,温幸都装作一脸迷茫加不解的模样给混过去了。只是继夫人见状顿觉不妙,便适时插话:
“幸姐儿啊,那些东西可都金贵得很,你确定没在其他地方看到过?”
“自然是。”温幸浅笑道,“幸儿哪敢撒谎呢?”
温幸言笑晏晏里掩住了那一丝凌厉,不温不火,却让继夫人和温觅心中更是恼火。
“我听说姐姐近日都是用上等雪蓉羹当食品,便连姐姐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们,都能够品用上这有价无市的至尊圣物,姐姐当真不知我与母亲的饰物去了何处?”
温觅终于忍耐不住开口,想起那圣品雪蓉羹,温幸那小贱人竟然宁可给丫鬟分食,也不肯留一些给自己,温觅双眼冒火,手中的帕子都快要被绞烂。
就知道温觅愚蠢,会憋耐不住。温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稍纵即逝。
若是让继夫人这只老狐狸出面,定然不会将丢失的钱财与她的雪蓉羹直接扯上关系,而是会转移目标对向温常安,让温常安感觉到她们娘俩损失惨重,而自己却是富足充裕,两张对比下温常安自会将心偏向她们。
若是温觅出嫁之即,而继夫人把握家馈,告诉温常安家中不够嫁妆,温常安首先想到的定然是温幸。这样一来,继夫人便可以借助温常安之手,兵不血刃的抢走温幸之物。
而温幸也是知晓继夫人的打算,故而从入门之前雪蓉羹分给丫鬟们食用,再传消息给温觅。
到刚才入门之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都是一个套,针对温觅而下的套,以温觅的智商,不入套是不可能的。
温觅的反应温幸早就猜测到了,故而温幸一听到温觅的话,便迅速有反击措施。只见温幸挑眉一笑,道:
“妹妹这话说的可就不在理了。姐姐院里的丫鬟所食用的雪蓉羹可是姐姐亲自赏赐的,并不是她们盗取妹妹的财物。
妹妹如果有证据表明下人们偷了妹妹的东西,那这般没规矩的奴才,自是要发卖出去的。若是妹妹没有证据,却只是妄自猜测,诬陷忠奴,那我温府的下人们只怕都要寒了心。”
温幸故意将矛头对向下人们,下人们虽然备份低微,却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忠心耿耿为温府服务,若是当真全部得罪了,以后继夫人要找个体己之人,便是难如登天。
温幸一招祸水东引,再配上那双美眸里的无辜与愤慨,下人们看向温觅的眼神都是微微一变,带着异色。
继夫人恼火的看了温觅一眼,指责她不会说话,连温常安看向温觅的眼神里都带着轻微的不满和警告。温觅心中更是一急,脱口而出道:
“我哪里是说下人们,我分明是说你,是不是你偷了我和母亲的饰物,否则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么多雪蓉羹!”
柳眉倒竖,丹蔻横指,一身凌厉逼人的气势更是磅礴而出,活生生像极了菜市场的泼妇。
而温幸却是毫不畏缩,身姿挺拔笔直,镇定自若,一双秋水眸子似笑非笑,那柔柔弱弱的身姿,仿若丝毫不能抵挡温觅暴怒下的气场,但那高山仰止的气质,却是生生高了温觅一截。
哪怕温觅如火如荼,温幸却是那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将温觅的暴躁柔柔笼罩,让温觅再动弹不得一丝一毫。
“妹妹,你怕是糊涂了。”
温幸淡淡一笑,便是朝着继夫人道:“继夫人,妹妹怕是有点精神错乱,您不把妹妹扶下去吗?”
温幸却是不与温觅正面交锋,反倒是以退为进,矛头直指继夫人。
想要温觅来抹黑自己,她继夫人却可以再背后出手,让自己难堪。
想得倒美。
温幸勾唇,一朵冷魅而嗜血的笑话盛开于嘴角,一双剪眸盈盈望向继夫人,让她不说不成,一说更不成。
她不说,温觅就要被摒退,那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费。
她一说,便是掉入了温幸的圈套,正好让她得意。继夫人这才发现,今日之事哪里是自己在算计温幸?这分明就是温幸自己等着被算计呢!
强行忍住怒火,继夫人终于做出了选择,她还是要赌一把,怎么能够让温幸如愿以偿?
继夫人朝着温幸一笑,哪怕她终究还是要被温幸拉下水,不能独善其身。
“幸姐儿,你妹妹的话并非糊涂,幸姐儿年幼,不知道清誉一事,母亲也不怪你。但既然大家都猜测你妹妹丢失的饰物可能与你有关,你也确实应该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