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往往是京城一霸,可奇怪的是,任倾雪狠辣霸道的名声也只是在府中传的响,京城中的人却没几个知晓的,甚至远没有姐姐任莫言在京中的名声大,也许和任倾雪足不出户的性子有相当大的关系。
虽然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过,但是裴沫却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哦不,以后她就是任倾雪了,她要接受这个新的身份。她知道很多事情想也不会有解决的办法,于是抛开了一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并没有睡多久她就被叫醒,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全家人要早起给任氏祖先敬香,而今天正好是初一。被叫醒的她依旧是睡眼朦胧,也难怪,昨天晚上刚到这里,时间在她整理那些信息的时候就悄悄溜走,而现在的她还没能睡醒。
云若书虽与任毕笙之间十分冷淡,但是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却是十分疼爱,似乎是见惯了这样敬香还睡不醒的女儿,云若书亲自带着昕儿等几名侍女来给倾雪梳洗,半睡半醒中她就被带到了宗族祠堂。任毕笙似乎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女儿,毕竟任莫言名声在外,他又经常留宿四房那,唯独正房却留的少,这么算起来,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倾雪了。
只是这个小女儿似乎和半个月前大不一样,以前的她虽霸道,但却总愿意缠着他,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虽然她只有八岁,但是在做父母的眼里,子女永远是子女,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永远承欢膝下,可是现在的她,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眼里有着茫然和迷惑,却没有了以前的亲近。
心中有些惶惑,但是现在却不是问她的时候,于是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疑惑,双手焚香,在灵位前拜了三拜,将香插在了香炉上。之后是云若书、任倾雪、哥哥任阙涯和姐姐任莫言。这是倾雪第一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和姐姐,却下意识就对那个哥哥产生了好感。她想,应该是原来那个倾雪的情感还残留在她的情绪里面吧。
恍惚中有谁牵了她的手往外走,她抬起头,却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虽然没来由的就对这个哥哥有着不知名的好感,但是她却对这里除了母亲和昕儿以外的人都有着提防,见过太多兄弟阋墙的事情,尤其对于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来说尤其如此。她抽回手来:“哥哥,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
她的抽手似乎有些让他猝不及防,他皱眉:“小雪?”
她忽然有些后悔,也许刚刚这么做是不是太鲁莽了?两个人站在安静的走廊上,甚至能听见走廊屋檐上雨水滴落的声音,他目光突然变得审视起来,笃定道:“你不是她。”
不是疑问,是肯定,他肯定,眼前这个女孩子,不是那个一直和他亲密无间的妹妹。她一惊,眼里的惊愕无法掩饰,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承认了,他眉皱得更紧:“她呢?她在哪?”
她突然抓住他的衣袖:“你会说出去吗?”
他不答,只继续追问道:“她呢?”
她苦涩一笑:“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只是……在她身体里醒过来。可是,为什么发现这件事的第一个人,是你?”
他一怔,不知道竟是这样的情况,喃喃道:“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在这个家里,我和她才是最亲密的人啊。”
没想到答案竟是这样让她意外,却还是不得不继续道:“你可以不要说出去吗?关于……我已不是原来那个任倾雪的事情……”
“好,”他没等她说完便已经应道,“即便你不是她,但我会把你当成我最疼爱的妹妹,你能告诉我你原来的名字吗?”
她知道,她不想拒绝,亦不能拒绝:“我叫裴沫。”
那个少年站在离她咫尺的距离,笑了出来:“小沫,我会把你当做最疼爱的妹妹,用尽我所有来保护你。”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了这句话,付出了怎样深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