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很美,只可惜树下没有阿绕饮酒,意境上差了不止一程。
腓腓垂眸,突然升起一种带回家的冲动,反正也将人放下来了,她不愿意待,也没人要,跟我回了山上,岂不正好。
阿绕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木白白抱膝坐在树下,看到杏花就不免联想到梨花,想到梨花就不免闻到阿绕最拿手的梨花酥味。
等等。沉浸在伤感之中的木白白嗅了嗅,这是梨花酥的味道啊!她兴奋的抬起埋在膝间的头,杏花如雨,簌簌而落,懒散的别在竖起的银冠上,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我说,你谁啊?”银冠男子咽下糕点,含糊不清的问道。
木白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里的盘子,咽了下口水,“你只要给我一块梨花酥,我就告诉你!”
银冠男子转身,“既然这样我不问了。”
一听不问了,木白白着急的蹦了起来,拽住银冠男子的衣服,拿出在阿绕面前装乖巧的样子,可怜巴巴的说:“我叫木白白,我好饿。”
银冠男子微微挪开手中的盘子,说:“木白白?打听的挺充分,年纪也和小姐年纪差不多,用心良苦啊!”
被别人说自己冒充自己,木白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道:“我都说完名字了,换你了。”
银冠男子斜视木白白,“我叫白夙夜,是个商人。”
在腾蛇送给木白白的一堆话本中,我与富家女二三事里有一段戏码,当穷书生要娶富家小姐时,富家小姐的父亲说:我是个商人。然后就巴拉巴拉把书生赶出了,等书生榜上有名后又眼巴巴的把女儿送到跟前。
穷书生木白白瞅了会儿富家女梨花酥,又望了望利欲熏心的商父白夙夜,挤出一个笑容:“我不读书,考不上状元。”
白夙夜纯良的笑了笑:“没事吃吧。”
“谢谢!”木白白感动的热泪盈眶。人总是这样,对亲近的人太苛求,对陌生人显得过于宽容。
腓腓眉头一蹙,敛去身形。
白夙夜轻摇头,道:“白府的厨子一个月一两银子,一碟五个梨花酥会废掉他一天的时间,一个梨花酥就相当于三百铜钱,同时还有材料费。木府吃东西很讲究,本少爷又尤其喜欢这梨花酥,用量都是上好,所以换算下来有四百钱,加上厨子的费用一共是七百钱,麻烦姑娘给我,不然得话——”他拉长声,低头逼近木白白,阳光被阻在外,爽朗的少年面容立刻变得阴沉如雷雨天空。
梨花酥含在嘴里,蓓蕾享受着浓郁的芳香,木白白却有些咽不下去了,心中不断呐喊:阿绕救我,山下的人好可怕!第七章好苗不愁长但你坏
白夙夜拽着木白白脖子上的黑曜石晃了晃,“这个吧,我看你全身上下也就这个还值两个钱,你要是把它给我,我勉勉强强也就不计较了。”
“不行,这里面有鬼的!”木白白认真的说。
牧之不能离开这块黑曜石,自己不能因为口腹之欲就出卖朋友,木白白坚定道:“我吃的时候你也没说要给钱啊!”
“小姑娘,哥哥这是教你人生道理,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白夙夜拍了拍木白白的头,手感不错又使劲按了两下,道:“里面有鬼?那可有意思,你都不怕的鬼我会怕?再问一遍,你换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