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白一声惊呼让众人一惊,白鹤鸣转身呵斥道:“莫要胡言。“随即回过头对张老爷拱了拱手,”夫人死因已然验明,剩下的事儿便不是老夫可以插手的,如此我师徒三人便先离去了。“说着招呼清明二人转身离开,清明想说什么,皱了皱眉又强忍了回去,快步跟上。留下了满脸惊恐的下人们和面露疑惑的刀头捕快。
“师傅,为何不帮他们前去看看?”清明开口快步跟上白鹤鸣,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哎呀,师傅是不想惹事儿上身。”慢吞吞跟在二人身后的公孙白开口说道。
白鹤鸣并未理会公孙白的言语,开口回答:“贸贸然相助便有讨好之嫌,若是他人并不领情不将落人口实?反倒落了下成。”
“徒儿总觉得,既然师傅身怀技艺便应当无论何时遇见冤情的出手相助,处处顾全脸面怕是有违学艺初衷吧?“清明对将才白鹤鸣听闻发现死尸后转身离去很是不满,在他心中总觉得习得仵作之技便应当遇案必破。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刚正不阿的白鹤鸣居然会退缩。
“放肆,何时轮到你来教我如何处事?”白鹤鸣停住脚步,伸手指着清明厉声训斥,其实白鹤鸣心中又何尝不想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且十分蹊跷,他与张老爷之间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只能尽力躲避掩饰他与张老爷的关系,本就心中有结的他居然还被清明质问,当场爆发了出来。
此时慢吞吞跟在后面的公孙白见情势不对,急忙快步走上前来打着圆场:“哎,师傅莫要动气,老大有这想法也是好事,他不也是想查出真相为死者沉冤得雪吗?“随即转过身拉了拉清明的袖子边挤眉弄眼边对清明说:”老大,你也是的,怎么跟师傅如此说话,师傅他老人家心中自有主意,怎用你我二人多言。“
清明并未搭理上前调解的公孙白,转身负气快步朝着药庄走去。
公孙白啧了声,这貌似不是二人第一次因此意见产生分歧。哎呦,他每次都要在二人中间当和事佬,他口才那么好,晚年不去当说书先生真是暴遣天物。
片刻三人前后脚回到了药庄,这时管账先生神色慌张的快走几步冲出门对白鹤鸣说道:“先生,将才药房来了几个人说要见你,现在还在偏堂等候。”
“什么人?”白鹤鸣停住脚步皱起眉头。
“不知道,他们没说我也未曾问。但看穿着应是做官的,几人对为首的年轻人很是恭敬。”
“你去忙吧。“说完白鹤鸣朝偏堂走去,心中疑惑的想着“会是谁呢?”
待师徒三人到达偏堂时,一年轻男子正坐在主位饮茶,身旁恭敬站立四位官宦打扮之人,那日的驴脸书生亦在其中。驴脸见到白鹤鸣三人到来,不经意的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胳膊给与提示,年轻男子起身打量着白鹤鸣。白鹤鸣亦趁机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只见男子身着绣着蟠龙的黑色长衫,长发以鎏金玉簪别于脑后鬓丝垂于刚毅俊朗的脸侧,一双凤眼炯炯深邃中带着睿智。到此白鹤鸣已然猜出了来人的身份——抚南王萧战。
还未曾等白鹤鸣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年轻人便对着白鹤鸣施了一个学生礼开口说道:“小王见过白先生。”这句话说的很是诚恳。
白鹤鸣没想到这抚南王会对自己如此礼遇,慌忙跪倒行礼装作惶恐的说道:“小老儿已然一阶布衣,怎敢受王爷一礼。”清明公孙白二人见到白鹤鸣如此,便也急忙跪倒。清明因心中好奇,抬头大量这个王爷却恰巧看到这个王爷脸上稍纵即逝的一丝慌乱。驴脸书生冲王爷不露痕迹的点了下头,王爷这才赶忙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白鹤鸣。
“先生为官清廉为我大夏朝洗刷无数冤狱,深受百姓爱戴。受小王一礼亦是应当。“这一句话说的很是得体,就仿佛将才那一丝慌乱并非出自此人。清明心中更是疑惑不堪。”原来王爷比戏台上的戏子演的还好。“清明心中暗想。
“王爷谬赞了,小老儿怎能与王爷相比,想王爷手握兵权,常年镇守边关,保我大夏安宁。便是小老儿为官这些年也未曾有缘目睹王爷英姿,谁料今日得以一窥真容。”想这抚南王乃当今圣上胞弟,十二三岁便饱读兵书,十六岁便领兵出征,立下赫赫战功,虽还不到弱冠之年,却已然让各族番邦闻名丧胆。
“你我二人莫要再说这些,今日小王前来是想请先生在次出山。以先生自官场上的威望与百姓间的声望,已然证明先生并非池中之物。就这么辞官归隐实乃我大夏朝的损失。”王爷说完拿起茶杯缓缓的品着香茗。就是这一个动作,令清明皱起了眉头。
“小老儿年岁已高,脑袋也变得不灵光了。就怕断错案害了无辜人的性命。”白鹤鸣说道,铁了心的任凭你说什么,我都不为所动。
“先生不是还有两位高徒吗?有高徒在身边辅佐定然能帮先生断善恶明是非。“眼见抚南王一时语塞,驴脸书生赶忙开口。”便是以后他二人尽得你真传,也好自朝中为官,接替您的位置为民请命。“驴脸书生微笑开口,只是这笑看的人很不舒服。
一旁发呆的清明听到驴脸书生这么一说,心中咯噔一个。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壮着胆子上前开口,“师傅,抚南王爷也是好意一来不荒废了您一身本事,二来也是为百姓着想,免受冤狱之苦。”说完满怀希望的看着白鹤鸣。
“放肆,此处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白鹤鸣怒目相瞪出言训斥,心中暗暗叫苦,本就不愿再牵扯官场是非,碍于抚南王面子不能直言拒绝,一时间又找不到搪塞的理由,现在倒好,自己的徒弟都当着外人的面劝说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师傅,便是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百姓着想啊,并非徒儿贪慕虚荣。想借助师傅身赴官场,还望师傅以大局为重。”听到此处,白鹤鸣已然气的发慌,但碍于抚南王众人再此处便不敢发作,只是尽力的平静自己的情绪。
一向多话的公孙白此时并未开口,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时而看看驴脸书生和王爷时而看看清明与白鹤鸣。偶尔唉声叹气的看着几人的语言交锋。
“先生,连你的爱徒都极力劝您以天下百姓为重,你就莫要犹豫了。”驴脸书生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清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此时的抚南王也不多言,心中盘算着什么也无人可知。
“哎.请王爷容我考虑考虑可好?此事须从长计议并非朝夕便可定夺。“恢复平静的白鹤鸣长叹一声说道。此时已然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只能拖延再说。
“好,这几****等便会在此小住几日。等先生有了计较再做定夺,望先生莫要让我等与天下百姓失望啊。”抚南王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茶杯缓缓说道,此时的茶水也已然喝干。白鹤鸣怎会不知抚南王的用意,但也并没办法。
“此处知县稍后会设宴相待,还望先生能同去。切莫推辞下了王爷的面子。”这一句‘切莫下了王爷的面子’让白鹤鸣无法推拒。只能应声答应。
“好那我几人先行,望先生早些到来。”抚南王说完便率众人先行网府衙走去。
“师傅,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古板。难道真因为一己喜恶便对天下冤狱坐视不理吗?”被晾在一旁的清明不甘的开口问道。
“你无须明白,我自由我的道理。以后莫要多嘴。”此时的白鹤鸣经过验尸和王爷的对话已然身心俱疲。
“师傅,你定然知道初初痴症当今已然无药可医,公孙白曾自一本古书上记载一味奇药’阴阳扣‘听闻可医一切伤病。乃身毒人进贡先皇,后流传民间。如若能就此再入官场便可借手中权势寻找此药,如此一来初初便还有希望。难道你不想医好她吗?”此时的清明也已然急的满头大汗,如若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身入官场。
“切莫说这只是个传说,便是真的,先泱泱大夏朝如何去寻如何去找。我不再如官场是因为不想再卷入各方权势的角力之中。有些事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说完便起身朝着后堂走去。
“便是有一丝机会我亦会争取,如若不试便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了。”清明朝着白鹤鸣的背影竭力嘶喊着。而白鹤鸣再未回头。
“老大…”此时一直未曾说话的公孙白走到清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现出一丝心痛,一丝佩服与一丝无奈。
“我,难道真的错了?”清明转过头看着公孙白,两只眼睛因为充血变得通红,此时的清明已然到达崩溃的临界点。
“老大回房洗洗吧,一会儿还要前去赴宴。”一向很是正经的公孙白此时也收起了以往的玩世不恭,出言安慰。
“我问你,我到底是不是做错了?”清明并未理会安抚他的公孙白,冲着公孙白吼道。
“没有,我说过。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鞍前马后跟随你。这是你我的承诺。我支持你。”公孙白想起昔日二人打赌时的承诺坚定的说完,拽着已经满脸泪痕的清明向后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