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安宁正在镜子前梳头发，陆乔突然抓着手机冲过来：“安宁！安宁！”
她大声喊安宁的名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安宁吓了一跳：“怎么啦乔乔？发生什么事了？”
陆乔举着手机，把新闻指给她看，哽咽道：“厉柏言他，他拿我爷爷奶奶的遗物当聘礼，公开征婚了！”
等安宁看完新闻，在陆乔的指点下看清了那几件聘礼，她也急了：“这可怎么办，厉柏言怎么会想到要去征婚呢？还偏偏就拿了你爷爷奶奶的遗物当聘礼！”
陆乔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失魂落魄地盯着手机屏幕。
安宁怕她急出病来，赶快又安慰她：“不过，他隐瞒了身份，大家不知道这是中盛的太子爷征婚，应征的人应该不会太多。聘礼没那么快送出去的。”
“我去征婚。”陆乔突然冒出四个字。她仍然盯着手机屏幕，眼神中有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决绝。
“啊？”安宁愣住了：“乔乔，你，你说真的？”
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勾引厉柏言，哄他送东西是一回事，嫁给他是另一回事呀！
“对。我必须试试。”
短短几分钟，陆乔已经彻底想清楚了。无论是不是迷信，是不是可笑，她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她要让爷爷奶奶入土为安。她要让他们无牵无挂地在另一个世界快乐生活。
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温暖，她不想失去。
安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其实，如果厉柏言不是那么冷血，嫁给他也不错。他有财有貌，工作能力也很出色……”
陆乔本来满心焦虑，结果被安宁这句话给逗笑了：“亲爱的！你考虑得是不是太长远了？你就那么笃定我能应征成功？”
安宁一甩头：“当然！你这么美，肯定能把那堆应征的妖艳贱货比下去！厉柏言只要不是瞎子，就肯定会选你！”
陆乔微笑。好朋友就是这样的，双眼自带美图秀秀，总觉得自己的闺蜜配地球上任何一个男人都绰绰有余。
上午，CTO办公室。
厉柏言把所有工作都推后，气定神闲地等待着。
他在等鱼儿上钩。
十点十分，他从窗户中看到，陆乔站起身，朝他的办公室走来。
“什么事？”厉柏言一脸淡定地看着站在他办公桌前的陆乔，他看到她的右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她很紧张。
“厉总，我看到你的征婚启事了。”陆乔用力咬一下嘴唇，毅然决然地开口。
厉柏言的双眼眯了起来，他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的嘴角翘起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征婚？”声音充满了惊讶。
厉柏言说完话，觉得自己演得有点过火。这惊讶太明显了，不像他的一贯风格。后面要注意。
“有一次电视直播拍卖会，你拍下了一幅画。我看到，征婚的聘礼单里，正好有那幅画。”
“见过一次你就能记得，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厉柏言语调随意，眼神却紧紧盯着陆乔的脸。
陆乔没想到他会问到画，睫毛颤抖了一下：“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我刚好认出来了。”
“所以呢？”厉柏言追问道，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关键时刻要来了！
陆乔迟疑了一下：“所以我来应征。”
不给自己思考和后悔的时间，她一股脑地把准备好的话全倒了出来，语速飞快：“厉总，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很有好感，你很特别，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我一直在等你注意到我。但是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今天早上看到新闻，看到你在征婚，我就想，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怕你被别人抢走。”
她低着头，垂着眼睛，被自己满口的谎言羞得小脸通红。
厉柏言哑然失笑。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陆乔会跟他“表白”！这干巴巴如背书的语气，她以为她能糊弄谁呢？
不过，她的演技还是有一定提高的，至少脸红得很自然，不听语气光看表情，还真能让人心旌荡漾。
陆乔“表白”完了，厉柏言却毫无反应。
陆乔咬咬牙，抬眼朝他看去。
厉柏言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陆乔，你喜欢我什么？”
陆乔：“……”
被女孩表白，需要这么享受地追问细节吗？还是说，厉柏言根本不信她的谎话？
陆乔完全慌了手脚。之前没和安宁讨论过这个啊！
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
“我，我……”陆乔用力闭闭眼，又睁开眼：“我喜欢你，真诚，儒雅，彬彬有礼，你对人好，别人有事找你帮忙，你总是那么热心。你不庸俗，不势利……”
陆乔永远记得，在学校的迎新舞会上，同宿舍的女孩因为又黑又胖，被所有男生嘲笑和无视的时候，是顾学长牵起她的手，陪她跳了第一支舞。
那天晚上，陆乔记住了他的脸，记住了他的名字，顾景阳。
她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真诚，善良，儒雅，豁达。
突如其来的痛苦撕裂了陆乔的心。她喜欢顾学长，但她得不到他。她不爱厉柏言，却必须站在这里卑微地乞讨。
她喜欢的，在意的，珍惜的一切，她都得不到，握不住！
眼泪夺眶而出。陆乔猛地用双手捂住脸。
厉柏言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着陆乔。
真诚，儒雅，彬彬有礼，乐于助人，不庸俗，不势利……所有这些描述，都和他没关系。陆乔描述的这个人，是顾景阳。
他听见她梦呓般的语气，他看到她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委屈，她悲伤，她情绪崩溃。
而所有这一切，都不是为他。
妒忌如毒蛇****着他的心。厉柏言语气冰冷如霜：“听上去还真是情深意重。只可惜，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眼神残酷地盯着她：“我厉柏言的太太，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