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摇摇头,见孙霈指尖已经冻红了也是心疼不已,说道:“你这孩子,我不要凑这热闹,你也不瞧瞧自己冻成了个猴儿,还看热闹呢,快进屋暖暖,只剩一个汤,很快就好了。”
孙霈抓了抓后脑,笑道:“唉,我知道了。”随后便捧着笔墨进了屋里。
吃过饭后孙霈便回房读书去了,随后刘氏又倒了杯热茶进来,见他用功也不打搅,只替他关好了房门。
这日晚上永宁侯府自是热闹非常,还没娶亲呢齐光倒被灌醉了,他大哥齐昱把他送回了房间,他大嫂陈氏一边跟着一边絮叨,“这爹娘也太偏心了,圣上御赐的那些好东西都给了他们,咱们有什么?我家世也不比那苏家差了,再说,你才是将来继承侯府的人啊。”
齐昱冷冷看了她一眼,“啰嗦什么!你都知道将来继承的人是我,这些东西给了二弟就给了,计较什么!咱们家也不差这几样东西!”
陈氏撇撇嘴,心里很是不服,却也摄于齐昱威势不敢多说什么。只想着那些好东西总归要拿到手里才好。
这一年孙霈一家还是同从前一样,清苦却也安乐,母子二人接了在乡间管理那五亩田地的老仆忠伯一家过来。刘氏平常在家靠卖些绣品度日,倒也能积攒些钱,加之今年孙霈入了国子监读书,到底省了一些花费,给忠伯一家的工钱倒是涨了一些。
这忠伯年轻时受了孙霈祖父的大恩,后来孙家败落就他一家替孙家守着薄田,倒是个人如其名的忠仆。
过了年很快便到了元宵灯节,早几日齐光就约了孙霈一同赏灯。孙霈吃过晚饭便出了门,一路慢慢行来,见各色花灯挂在梁下,还有一些挂在了树梢上,有的题了诗,有的写了词。张灯结彩,花花绿绿,好不热闹。
孙霈正四处看着,却被一盏六角宫灯吸引,那灯很是明亮精巧,灯罩是用的绢纱,两边挂着大红的丝绦,吸引孙霈驻足的是那灯上题的一句诗“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孙霈轻笑,不禁想做这灯的是谁,谁会把这样诗句写在花灯上。这样想着孙霈便紧赶了两步,正见那花灯的主人提着灯过来,花灯的灯光照耀中,孙霈见到了一条水碧色绣红梅的长裙,鲜艳的红梅攀枝而上,孙霈循花看去,是一双水葱似得小手提着那宫灯。
孙霈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该再看,却还是忍不住继续往上看,幸而那位姑娘带了面纱,孙霈看不清她容貌,只听她清脆娇俏的嗓音,如同前两日屋梁下挂着的冰柱碎裂一般的清脆,孙霈心头微微地颤了两下。很快两人便擦肩而过,孙霈闻见了兰草的清香,而苏永言也转头看了孙霈一眼,轻纱被风掀起,孙霈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苏永言却是惊讶于孙霈的好相貌,不禁多看了两眼。
一旁的苏安紧紧拉着她的胳膊,说道:“人太多了,我们找个酒楼坐着吧。”
苏永言虽觉得有些败兴,却也感慨人实在是太多,只能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