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曾经只属于秦青的美丽,如今却盛载了所有人的身影,秦青想的不舒服,源于秦青又一次的嫉妒了。
时隔多年,秦青的占有欲再一次发作了,秦青走到他的身边,对眼神充满怀念的他说,“你应该累了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他依依不舍的再次环顾了校园一周,然后点点头说:“好的。”
秦青赶紧指了一个地方,带着他走了。秦青想再待下去,自己的心会被嫉妒和懊悔填充到爆掉,然后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收拾残局的结果。
这样的事情,秦青在多年以前已经做过了;做了之后,当时的她不伤心,而她泪流满面。至于为什么她流泪,是因为其实在那条分手的小巷子里,转身离开的秦青其实没有走远。
走出了那条巷子,秦青躲在了一旁,因为秦青怕他有什么事情;他是坚强的。可是秦青也很害怕,秦青不想因为自己伤害他。他们的分手,在当时的秦青看来,是解脱,所以没有什么挽留,但是伤害,是秦青绝对不想看到的。
秦青躲在一旁,看着他流泪,看着他呼喊秦青的名字;看着他用力的在地上敲打,看着他的手在墙上打出一道道令秦青心痛的痕迹。秦青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还是没有出去。
甚至在她后来追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快步的走了。
秦青当时的心里想,“守着他到了最后的地步,自己是没有遗憾的了。”但是如今,当时的情景一遍遍在秦青脑海里回放的时候,秦青的心,疼得令自己不能呼吸。
这样的疼,一次就好。一辈子,一次就好。秦青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人,爱得像她一样。
车子最后在他们以前常去的白茶面前停下,让他先下去了。秦青说让他先进去坐着,秦青去把车子停好再过来。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进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秦青又有点失神,因为以前他们来这里,即使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要他先进去,他也会在进去的时候跟秦青说,“早点过来。”
这样的话,今天秦青以为会听到,但是他只是很平常的点点头,然后进去了。那模样,即矜持又优雅。
优雅到秦青的心脏都在发痛,直到秦青待了太久,后面的门口的侍童都忍不住过来敲窗示意秦青走开时,秦青才反应过来。然后把车子开进车库,走进了白茶。
这里和他们离开时相比,变化了很多。
以前的白茶,里面虽然比较陈旧,但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很好,很适合安安静静的吃牛排,喝红酒,如果在晚上,关掉大堂的灯光,然后点上蜡烛,气氛会非常的精彩流动。
可是现在在这里的气氛,令秦青并不满意。因为太亮了,所有以前给人感觉朦胧的地方,灯光、装饰、墙纸……现在都被换了,换成了明亮的白色。亮得照进人的心里。
当年秦青和他喜欢坐也习惯坐的位置靠着最里面的玻璃窗,在外面望了一圈没有看见他;秦青一怔,心里有点患得患失的感觉,晃了一下神,以为他走了。
但是随即又笑了笑,是周子言自语的说:“怎么可能呢……他们现在还有什么关系让他需要不辞而别呢……”
不再看其他的地方,秦青直接走到了他们以前常去的那个位置,果然在那里看见了他。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安宁。
果然,岁月给人的最大回馈是沉淀。沉淀了情感沉淀了情绪。
秦青走过去,问他“需要点什么?”
他看了看菜单,按铃叫来了服务生。拿起菜单,点了一份法式牛排,九分熟的。然后问秦青,“你喜欢吃什么?”
秦青回答说:“秦青喜欢吃什么,周子言不知道吗?”
他笑了笑说:“后来记过很多人喜欢吃的东西,所以以前的,已经忘了。”
他的回答,理所当然也最适合当前他们的关系。但是秦青的心里却溢出慢慢的苦涩。真是应了以前他和秦青在一起时对他的评价,有时候会矫情得像个女人。
真是像个女人。
只是几秒之间,秦青就拒绝了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说:“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搭配。一杯芒果汁,一份鹅肝。”
菜上来了,吃了一会儿,秦青和他都没有说话。感觉气氛很尴尬,因为一旁的服务生已经看了他们好久了,估计是对他们的关系感觉到很奇怪。
两个年轻人坐在那里,说是情侣,两人间的气氛太宁静;说是生意伙伴,两人之间没有话语;说是亲戚,两人之间又仿佛隔了太远。
好不容易的见面,到头来如果就这样宁静的结束,秦青想自己会怄死的;所以秦青想到了活跃气氛。以前的他,喝酒就会变得非常活泼,所以秦青非常自私的想,这个时候来点酒,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调剂了。
秦青按铃,服务生过来问他们需要什么,他迷茫的看着秦青,显然也是不理解,已经快要结束的饭局,秦青还想要什么。
面对他迷茫的双眼,秦青很选择性的逃避;对服务生说再来一瓶红酒,特别标明要1983年的卡特农庄的紫葡萄酒。
服务生没有任何异议的下去拿酒了。他还是看着秦青。秦青咳嗽一声缓解自己的心虚说:“这里的红酒很好喝,你可以试试。”
话说间,秦青就想给自己一拳。果然,他看着秦青的眼神也是有些莫名其妙。这里的红酒好喝,他也早就知道的。
时间的经过,带走了他们之间本来很多的语言。她纵使疑惑,也没有说什么。但是还好,接下来的红酒,为他们之间的气氛打破了僵局。
秦青给他倒了一杯红酒,特意倒满了半杯,然后给自己倒上半杯。对他说“干杯!”他又是那种淡然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把酒喝下去了。
八几年的红酒,他一口喝下去了半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了半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秦青心里有庆幸,同时又有些生气。
庆幸的是,他这样喝酒的方式,以前只是在他有心事的时候看见,所以由此可见,他这次回来,看见秦青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淡然。但是同时秦青又有些生气,因为他这样喝酒都没有表示出半点不适,肯定是早就习惯了喝酒,这样的酒量,需要长时间喝酒的适应。
秦青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经常喝酒,但是一想到有可能他是和别的男人一起喝酒,秦青的心里就想吃了苍蝇一样,不舒服。
他喝酒的速度很快,不大一会儿,红酒就只剩半瓶了。他好像也是看见了半个空酒瓶才反应过来。秦青一直都没怎么喝,而是在看着他。
他微醺的看着秦青,说:“怎么不喝?这里的红酒好喝,可是你说的。”
秦青笑了笑,接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然后几下喝了下去。
他们就这样,周子言一杯秦青一杯,把那瓶红酒喝完了。为了自己的私心,在他已经醉了之后,秦青还是问他说“要不要再来一瓶。”
当秦青说这句话的时候,服务生刚好从旁边走过,看见醉醺醺的他,看着眼神清明的秦青,霎时间眼神从惊悚变成了鄙视。
估计是把他当成了诱拐适龄女青年的猥琐大叔了。也是,他今天穿着的是一身黑,确实很显年纪。秦青想如果他再不走,待会儿他就该报警了。
于是秦青扶起他,对他说:“吃完了,先回家去。”他没有说话,靠在秦青肩上,眼神已经没有了焦距,估计是酒精发作了。
秦青心安理得并且窃喜着,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
一间不大不小的商品房。这是秦青在出来工作之后,为了方便工作,自己租的房间。两间卧室,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比较小的地方,但是一个人住的话感觉很宽敞。现在两个人站在里面,感觉有点局促,幸好他是醉着的。不然秦青会有点尴尬。因为房间里很乱,乱到只有卧室里勉强能看。
他一直是一个爱干净的人。秦青不想他知道秦青在离开她以后,又恢复到了自己邋遢的单身生活。
秦青扶着他来到了自己的卧室,让他慢慢的躺在自己睡的床上,脱下他的外套搭在床边,尽可能的放松自己,给他盖上被子。
其实秦青是有私心的,把他放在这间房里,不止是因为隔壁房间很乱,还因为这是秦青住的房间,是秦青每天睡觉休息的地方。就像以前秦青的宿舍一样。
以前在秦青的宿舍里,他们亲密的互动,他们甜蜜的看电影。这些在秦青的回忆里是美好的一切,无一不在分手之后一遍遍的吞噬着秦青,让秦青对那一切,那回不去的一切,越来越想念,也越来越沉迷。
所以啊,在一个这样好的机会上,能让她回到秦青所熟悉的环境,秦青睡过的床上,安安静静的入睡,这是秦青当然不会错过的。
秦青承认,在这一刻,秦青是个卑鄙的小人多过于一个有风度的君子。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为了他,秦青情愿从一个自己以前所喜欢的君子变成一个小人。
至少这样,能换来她和他几个小时的美好。
开始他会低声呢喃几句,后来酒劲越来越严重,他就渐渐安静了。
真是变了,连他以前喝醉酒喜欢说话的习惯也改了。由喧嚣变得安静,变得这么的,让人不能适应,这么让人心痛。
看着看着,秦青的手慢慢抚摸上了他的脸。那么细腻的触感,让人感觉到美好得指尖都在颤抖。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因为他的翻身,落在了他的脸上。秦青伸手把它抚过去。
如果时间能够静止,秦青会希望世间万物都停止在这一刻。
但是那不可能,在床边突的响起的闹钟提醒着秦青,时间还在流逝,而秦青如果想以后不留遗憾,现在就必须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