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云终于进宫了。
她是和洛南一起来的,洛南身后,跟着一名禁卫,待他们走进相思阁,那禁卫却转身将大门关上了。哪知安落云忽又走过去,将门大开。
禁卫低呼了一声:“安姑娘,这是何意?”
安落云微微一笑:“关上门,我们自以为安全,但却会引起别人怀疑,不如大开了门,叫两个小太监在这儿看守着即可,若有人来,扬声支会一声即可。”
“是,安姑娘心细如发,玄基鲁莽了。”禁卫低声道。
是玄基,竟然是玄基!
当玄基出现在清清面前,她竟有了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她呆呆地望着玄基,只觉得时光凝止,一时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的心却忍不住在说,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玄基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无疑已告诉了她:是我,真的是我!你不是在做梦!
她的眼睛有些潮湿,唉,最近太容易伤感。
他的眼睛也有些晶莹亮光,清清呵清清,许久不见了!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两个人傻傻地望着彼此,此时无声,已胜有声。
安落云含笑静望着这一切,洛南却大煞风景地“咳”了一声,见那两人仍没回过神来,他忍不住又“咳”了一声“咳!咳咳咳!咳——”
终于,清清回头,凶巴巴地对他说了一句:“你有病?”
洛南一怔,继而大为不悦:“丫头你——”话音陡又一转,微笑道:“近来还好吗?国主之病,我听说了很久,怎么会这样呢?”
“哼。”清清对他明明没多少好感,可是,心里总还是觉得暖暖的,她想起上次自已病时,他在相思阁外对小灯小泡说的那一席话,虽已隔了些时日,此番想起,言犹在耳,男女之间呵,原来,也可以有这样的友情存在么!
“玄基,你这些天好不好?”她一把揪住了玄基的胳膊,拉着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国主伯伯不知哪儿不对劲,凡是我说一句玄基的好话,他都要给我摆摆脸色,然后,就是不放你出来,你还好吗?我,真的好想你啊。”
不待玄基回答,洛南先是惊叫了一声。
“叫魂啊叫!洛二公子副统领!”清清白了他一眼。
洛南嘿嘿笑了起来:“我没听错吧!你也好几日没见我了,怎么没听你也说一句想我的话。”
“我!”清清一怔,继而喃喃道:“我确实也想你来着,我一想起你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若再气我,我会想死你的,我会想你去死的!”
“原来,唉,真毒妇人心。”洛南也喃喃了一句。
清清刚想再回他两句,一低头,看到满面柔情的玄基,立时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口中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时间玉烟照为大家上了茶,安落云,洛南各自落座,小灯小泡在门口看守,原来保护清清的白羽和玄夜不知去了哪里,却是不见人影。
“玄基,你怎么会出现呢?”清清仍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玄基道:“我猜父王表面上派了叶勇叶田看着我,但他也知道叶勇叶田是洛阳属下,为了怕他二人对我网开一面,放我来见你,所以暗中又派了几个人日夜在风殊苑外潜伏,今天是洛南假扮剌客将他们引开,我才得以偷溜出来。”
他语音一转,又道:“清清,父王,父王他,果真病的很严重么?”
他年轻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关心与担忧的神色。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子,清清的心也突然变得黯然,她点了点头“嗯,国主伯伯,这次病的好严重啊,现在他一句话也不会讲了,在我们现代,就像植物人一样呢!我有时候坐在他面前,屋子里静得可怕,感觉和一个死人坐在一起一样。”说着话,她浑身便打了个机灵。
玄基的眼中,泪花闪动。他喃喃道:“难道,他在生我的气吗?在气我的不听话吗?”一时间,他心酸异常,不知为明硕,还是为他自已亦或清清。
可是,要他放弃清清,这叫他如何做到?特别是,当他一抬头,看到她红苹果一样的脸庞,微微羞涩的神态,他才发现,他的心,早已不见了,早已坠了下去,在她的狡黠中,在她的顽皮中,在她天真的一举一动一句话里,不可救药地沉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