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清清开心地大笑起来,得意地冲安落云眨了眨眼睛:“我就说,她是美丽可爱温柔善良的叶姑娘,你看,现在真的应验了!等我好了,我们也一定会离开这里,也一定会应验的!”
清清跟着青衣仆人走了。
就像她刚才和安落云他们回到这间屋子时一样,她并没有多想什么,在她的脑海里,从不愿过多地去想些什么,想得太多又如何?不过徒增烦恼。
这最后一句话,她也没有想到,因为想到的人,他们往往做不到。
知易行难,本就是人性中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
清清走后没多久,玄基便回来了。
他的神色很是奇怪,俊脸苍白,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已了无生气,他整个人,仿佛在瞬间失去了一半的生命,仿佛已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叶小静究竟和你讲了些什么?她为什么愿意出手救清清?”安落云心中疑惑重重,忍不住便问了出来。
洛南更是从椅子上站起,一个箭步来到玄基面前,沉声道:“到底怎么了,那女人是不是提出了什么让你为难的条件?”
玄基勉强一笑,“没什么,她答应救清清了,只要清清没事,你们都没事,就好,就好,就好。。。”
他一连说了几个“就好”,可是面上神情却很是惨然。
洛南一把抓住他的肩,两只眼睛,炯炯逼视着他,道:“看着我,玄基!让我来告诉你,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所以无论任何事情,都不能瞒着彼此,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必须说出来!你听到没有,是必须!必须——”
“好,我告诉你们。”玄基惨然一笑:“可是这件事,谁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已经答应了叶小静,等她解了清清的毒,安排你们从凤凰楼的秘道逃走,我便与她成亲,从此,永远不离开她。”
什么!
什么——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叶小静那样古怪的一个人,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她是什么时候对玄基动了心,用了情?没有人知道,男女之事,往往这么奇妙,有时候仅是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便能铸就一生,铸就经典和永恒。
只是这经典,有的时候,却是经典的悲剧,永恒的伤痕。
屋子里沉默下来,叶小静的这一个条件,的确没有人可以帮到玄基,只有玄基自已才能完成。
安落云道:“凤凰楼还有通往外面的秘道?”
玄基点了点头:“有,她解了清清的毒之后,会让人带你们离开。”
安落云道:“你呢?”
你呢?你是不是准备真的和叶小静成亲,然后永远留在她身边?你当初与清清逃出王宫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要永远在一起么?可是现在……
这些话她没有问。
玄基自已讲了出来:“我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其实想一想,只要能让清清离开王宫那样一个对她充满危险的地方,让她快乐地活在你们这些朋友的身边,我就觉得值了。”
“你就觉得值了!”洛南突然大吼起来:“你以为你这样做了,我们就会感念你一生,清清就会快乐,你以为你牺牲自已就可以成全其他人,错!你大错特错!我们不惜一切帮助你们离开王宫,就是为了你们能永远在一起,如果你现在放弃,我们所做的一切将会变得毫无意义!若是这样,还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去见玄夜,让他带清清回王宫,让清清远嫁镜城,这样的结局,岂非和你现在做的选择一样。”
玄基脸色更白,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南却并不住口,继续吼道:“甚至于那样的结局,要比现在好许多,至少那样,清清她不会恨你!以她的个性,她决不会认命,不会妥协,可是现在——”
他冷笑道:“现在她若知道,你将和另一个女孩子成亲,你猜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恨你,就算这一切是为了她,为了我们大家,可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
他的手松了玄基的肩膀,玄基整个人一阵摇晃,跌跌撞撞坐进了一张椅子上。他努力从椅子上站起,又倒了进去,终于,泪水从他的眼里涌了出来。
他实在已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可以,谁愿意一辈子和一个自已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渐渐地,有抽泣的声音从其间传出。
是谁在哭?
谁的无奈,响彻天地,谁的同情,化为幽幽叹息。
……
天,悄然就亮了。
就算知道门外有千万人马包围,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凤凰楼的门人与仆从们已开始了惯例的日常活动,晾药,选药,制药,做饭,打扫,,,,,很多人并不知道凤凰楼为什么被包围,他们也不知道玄基等人的存在,只是叶小静已吩咐下来,叫大家不要慌张,外面的官兵,并不能把凤凰楼怎么样,他们才放下心来。
在他们心中,对这位天才女子的楼主不但害怕,而且信赖和敬重。
李管家派人给玄基等人送来了早饭,早饭很丰盛,有一大锅莲子薏仁粥,一碟苣笋豆干,雪菜肉末,牛肉土豆丁,什锦泡菜。还有几笼果酱包和菜肉包。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食物,却没有一个人举得动筷子。
清清的毒,是不是叶小静现在已经解了?
叶小静能不能解了清清的毒?
如果叶小静真的救了清清,接下来他们是不是要带着清清离开这里,然后任玄基和叶小静成亲?
这些问题,一个个像千钧巨石一样,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早餐是李管家亲自送来的,放下后,他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了屋子里,望着玄基,迟疑了一下,终于道:“玄基王子,楼主让我通知你,清清公主的毒马上就可以解了,她请你现在去她的小楼中等她。待清清姑娘醒过来之后,在下即刻带他们从秘道离开凤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