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门!”
厉南爵卧室门外,一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阴沉着脸,厉声呵斥小张敲门。
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入了中年妇人的耳,她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似乎随时都能扭曲。
“爷……”小张额头都是虚汗,他忐忑的敲了敲木质房门,声音极低,生怕扰了主子的好事。
“再叫!”中年妇人瞪了小张一眼,气势更甚。
“阿南,外面好像有人……”庄晚晴带些雾气的眼睛瞟了一眼房门处,通红的脸蛋满是汗珠,她颤动着,声音也有几分酥软。
“嘘……”厉南爵腾出只手轻捂住她的樱唇,声音粗重,“给我。”
说罢,厉南爵用自己的炙热狠狠的冲撞着身底下人儿,他想要疯狂霸道的占有,想了三年!
“把门打开!”中年妇人见敲了四五次无果,命令小张拿出备用钥匙开门,仆人已经告诉了她刚刚二人在客厅干的“好事”,但她绝不会让庄晚晴再回厉家!
“妈。”
门忽的从里面被打开,厉南爵披着件灰色睡衣走出来,他声音有些沙哑,额头几滴汗珠摇摇欲坠,神情慵懒。
他无奈看着自己的母亲秦岚,随手将门关上,挡住她向里看去的视线。
“叫她出来见我!”怒火中烧的秦岚用力扯了扯滑落肩头的丝绸披巾,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她睡了,您有什么事跟儿子说就好。”关键时刻被打扰,厉南爵有些郁闷,面对自己的母亲也没了平常的耐性。
他漫不经心倚在墙上,伸出手,小张心神领会立马递上了雪茄。
“南爵,你这么做,太让妈妈意外了,妈妈不会允许你重蹈覆辙。”
“妈!”厉南爵抬手拦住要闯进卧室的秦岚,声音微怒。
秦岚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竟然为了这个“脏”女人顶撞自己!
“小张,送庄小姐离开!”她气急,开口把怒火发到助理小张身上。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卧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庄晚晴穿着整齐,态度不卑不亢。
回国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来面对这一切,只是心中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却是难免的。
别墅内的仆人们大多都躲在角落,偷偷望着走廊内的三人,他们都很好奇,秦岚将怎么处理这个当初给家族带来巨大性丑闻的少夫人。
“庄小姐,离婚协议中,财产分配方面我厉家已经做了最大的忍让,若是庄小姐还是觉得不够,大可以提出来,凡事好商量,庄小姐无需为了名利,连脸面都不要!”
秦岚丝毫不留情面的唾骂犹如穿肠毒酒,庄晚晴却笑了,“秦——”
忽的,庄晚晴的手被覆上一层温热,宽厚的手掌轻轻把她的小手包裹进手心。
庄晚晴一时连话都忘了说,诧异的侧头看向厉南爵,俊逸的五官看起来沉稳淡漠,给人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
她又转头,淡淡看了一眼横眉竖眼的秦岚,没有把话说下去,也无需去反驳。
因为厉南爵已经开了口。
“妈,离婚的事我会处理好,您别就操心了。我先送庄晚晴回去,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庄小姐,请你自重!”
眼睁睁看着二人恩爱小动作的秦岚顿时血压飙升,她狠狠剜了一眼庄晚晴,却没有阻止二人的离开,多来的素养让她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二人在一众仆人膛目结舌的目光中牵手走出别墅。
“不是让你老实待在床上么,出来做什么?”
厉南爵把安全带系好,启动车子,顺便又嗔责了庄晚晴一句。
“我——”庄晚晴刚想解释,手机却响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戒备的看了厉南爵一眼,看他专心开着车并没有在意自己手机的震动,才小心翼翼的看了来电显示。
还好,不是美国打来的。
“需要我回避吗?”厉南爵作势转动方向盘,靠边停车。
“是程禹。”庄晚晴低低说了一句,点了接听,直觉得身边男人的气温瞬间降了几十度。
“小晚在睡懒觉吗,还是趁着不接电话的时间偷偷把汉子藏进了我床底,从实招来。”
庄晚晴讪笑一声,尴尬的扭过头看着正点烟的厉南爵,轻声开口道,“我和你哥在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出门前拿钥匙了吗?”
庄晚晴有些为难,她没拿钥匙,也没想过再回厉程禹的别墅,但是昨晚她把厉南爵锁进了自己的出租屋,厉南爵既然出来了,门肯定没保住。
今晚她该何去何从还是个问题。
她还没想出个结果,耳边的手机就不翼而飞。
“程禹,我是你大哥,你安心拍戏,庄晚晴的事我会安排好。”
说完,他无视庄晚晴的存在,手指点向挂断键。
“你干吗?”庄晚晴不解,他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承包自己的衣食住行吗?那,刚刚在卧室继续到一半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
“还有要说的?”厉南爵挑眉,眯眼看着伸手要夺手机的庄晚晴,眼见着她碰到手机的边了,修长的手臂轻而易举的绕过她的手长范围,自顾自的又对电话讲了起来。
“给妈打个电话,她想你了。”
语毕,他若无其事的挂了电话,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你刚刚的意思是……”庄晚晴有点忐忑,小心翼翼观察着厉南爵阴晴不定的脸色,热火的缠绵似乎稍微缓和了一点二人的关系,庄晚晴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又道,“咱们今晚住哪儿?”
“城北。”
城北?这么说有机会了!庄晚晴深吸口气,再加把劲就能弄到厉南爵的小蝌蚪了,今晚一定要把厉南爵留下来!
“是你住,不是我们。”他淡漠甩了一句,目视前方,看不出表情。
“这……”庄晚晴踌躇的攥着衬衫下摆,思虑了几秒干脆豁出去了,“阿南,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今晚我们继续……嗯?”
“庄晚晴。”厉南爵丢了烟蒂到车窗外。
“你说!”
庄晚晴扯了扯安全带,凑到厉南爵身边,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忐忑看着他,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在犹豫要不要和她发生关系吗?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红灯了,厉南爵踩了刹车,皱眉看着一脸花痴的女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庄晚晴气结!
“老老实实做好你自己。”
“切。”她别过头,趴在车窗上看着路边繁华的街景微不可闻的嘟囔了一句:
“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
“你说什么?”厉南爵作势又要踩刹车。
庄晚晴慌忙摇头以示清白,“什么都没说!”
窗外夜色如水,他白了一眼庄晚晴,径自减慢了速度前行。
厉南爵安排的住址在郊外,一处很安静的别墅区。
“手机给我。”
“做什么?”庄晚晴心中有些郁闷,他丢了钥匙给自己,说了门牌号,任凭她怎么劝说也不下车,留下来过夜更是没可能了。
“拿过来就是。”
厉南爵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快速在手机页面上轻点几下。
“我存了律师的号码,如果你改变主意,联系他。”他眸子飞快闪过屏幕,似乎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
“改变主意?”庄晚晴不解的看着他,忽然又明白过来,“你同意赌约了!”
他没说话,按了窗户键,黑色窗户缓缓上升。
“厉南爵,你等一下!”庄晚晴跑上前扒住车窗,紧张的看着他。
“说。”
“如果有空,我们谈谈当年的事情吧,我知道,他一直是你心里的疙瘩,我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对。”
如果当年的出轨事件不解释清楚,厉南爵是绝对不会再接受她,庄晚晴非常明白这一点。
但提及往事,她眸子里掩藏的复杂情感顿时涌现出来,猝不及防。
她反常的情绪,厉南爵看的一清二楚,他深邃眸子眯了眯,心中对过去几年发生的事情更加疑惑起来。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得出答案。
片刻,厉南爵拿开庄晚晴搭在车窗上的手,薄唇轻启,“没必要。”
庄晚晴望着渐行渐远的玛莎拉蒂,整个人向被抽干了一样,倚在墙上思绪混乱。
今天的所作所为都违背了她的本心,动情那一刻她甚至不知道在厉南爵身底下承欢的人是谁。
她苦恼的抓抓额前碎发,抬脚进了别墅。
此时,玛莎拉蒂行出约几公里,厉南爵又点了雪茄,拿起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给我查个号码。”
小张按着厉南爵的口述将数字记录下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号码不是国内的,主子这是要查谁?他有些疑惑,很快,电话另一头又传来厉南爵冷冽的声音。
“把沈寒最近三年的行踪整理成一份报告给我。”
“是。”
小张忽然有些明白了主子的用意,直至第二天他把号码来源告诉厉南爵时,心里又是一头雾水。
美国华盛顿一家儿童医院的号码,恐怕和少夫人牵扯不上关系吧?
“继续查下去。”他嗓音低沉略带沙哑,与清吧里悠扬的异域风情民谣互相交错,似乎有说不尽道不明的韵味。
厉南爵挂断电话,轻抿了一口透明玻璃杯里的清酒,将酒钱压在玻璃杯下,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有个东西要给你。”
现在是正午,清吧里鲜少几个人分散在各自的角落里孤独品酒,厉南爵跨出的步子明显迟疑了一下,是在叫他吗?
“厉先生,这是一个小姑娘刚刚在后厨房交给我的,她托我一定要送到你手上。”说着,调酒师从吧台下面拿出一个白色便当盒。
已经是第八天了,无论他到哪儿,只要是饭点,总会有人莫名其妙的给自己递上一盒便当,菜式花样变换不同,却始终是温热的。
厉南爵转过身,他深邃的眸子掠过调酒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隔着帘布的后厨房,淡淡开口道:
“告诉她,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