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们和我最大的仇,就是收留了你们几个。他们的死,是你们造成的!”羽岳拍了拍单衣上的灰,这件衣服还是之前从死去的老头子身上趴下来的。
“呵呵,这种强大的逻辑,也只有你们这些变态才有。他们都是中毒死的,看来狗娃之前在地窖里看到的白老鼠就是你们喽?你们不是说不愿意卷入人世纷争,怎么又如此轻易地要了无辜人的性命?”
九方炎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尸体,面上露出惋惜之色。他在心里后怕,幸好他们都没吃白菜汤。这种毒能让木樨都无法察觉,还真是厉害。
羽岳哼了一声,抡起断刀再次扑过来。九方炎将手中尸体向蝶依一扔,抽出软剑就迎了上去。
蝶依小心翼翼地抱着狗娃,这个还没有小叶大的孩子死状极惨,蝶依借着月光打量着,觉得自己的心像刺进了一把尖刀,狠狠地搅着。
那一刻她仿佛回到小时候,趴在羽思的尸体边无助而绝望;又像是回到了那个团圆佳节,满屋的血色里匍匐的亲人,她只能帮他们合上双目。
无助、愤恨、绝望,人生的光和热随着他们的生命渐渐流失,任凭蝶依怎么阻止都无济于事。
身体里有火焰在熊熊燃烧,铺天盖地的淹没了蝶依的神智。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都是善良的,他们那么贫穷还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路过的陌生人,冬日那么寒冷他们都愿意拿出最后一床棉被给陌生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善良的生命就这么不值价,轻飘飘地就被别人结束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直奔蝶依身后,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没想到蝶依更快,在身影还未接近时就转过身,对着来人冷笑。
天罚霍然一惊,速度乍缓。他看到蝶依的笑决然而嗜血,知道偷袭已经不成功了。
天罚的速度虽缓,但他的动作不缓。在他刚刚站立的那一刻,手臂上铁箍里的短剑就立即弹出,直刺向蝶依优美的脖颈。
面对近在咫尺的危险,蝶依仍旧笑着,不避不闪。她的笑让天罚心中发毛,但天罚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止。
银亮的剑刃盛着月光笔直地刺向蝶依的脖子,九方炎在打斗中偶然回头,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蝶依——”
蝶依突然伸出手,紧握住锋利的剑刃,剑尖贴在蝶依的皮肤上无法前进分毫。
四周霍然安静,只有轻盈的月光乘着晚风飘扬。圆润如珍珠的血滴顺着剑刃缓缓流动,啪嗒、啪嗒、一粒粒穿过空濛的月色,在地上汇成一朵硕大而妖艳的红色曼陀罗。
“啊——”蝶依长叫一声,另一只手带着凌厉的掌风狠狠地拍向天罚。
天罚下意识缩回手想要避开,谁知道蝶依抓得太紧,他情急之下竟然没有将短剑从蝶依手中拔出来。
嘭——
下一刻,天罚被狠狠地拍飞。篱笆墙上出现一个人形的大洞,空濛的月光毫不吝啬地洒进来。
蝶依霍然转头,紧盯着震惊到毫无动作的羽岳。羽岳被她盯得心中一紧,头皮发麻。随即他抡起断刀向蝶依袭来。
先发制人,往往最占居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