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依失魂落魄的走出重宇阁。外面该烧的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被救下来的房屋也被漂得漆黑,远没有以前的富丽堂皇。
蝶依慢慢的向秋风院走去,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明明可以一刀杀了他,她却一托再拖,直拖到陈管家来。或许在心里,她还是不忍下手杀他。
路上杂草丛生,完全遮盖了小径。黑夜的露水渐渐浸湿了布鞋,脚凉凉的,直浸到心底,让她全身发寒。像极了她求他时那一晚的冷;像极了娘死的时候,明明是春天,却冷如隆冬。像极了堆坟时手上那痛到麻木的感觉;像极了在雨夜求青羽夫人时膝盖钝痛。
天空被云遮蔽着,月光给云的边缘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散散的洒在地上,照出朦朦胧胧的影子。秋风院已坍塌了一处,被这样的月光照着,更显得凄凉。
蝶依推开院门,里面的杂草已长过小腿。夏虫的低语在夜空下更显得幽静了,远处的火光嘈杂声被晚风送来,迷迷蒙蒙的很不真切。这里很久没人来过了,蝶依心想,推开了破败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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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千红楼的地下室里。
“哼!”一中年男子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引得桌上的烛火一颤。光线一闪,红遥吓得立即跪在地上。
“属下知错,请宗主责罚!”红遥低着头,声音带着颤音。
中年男子揣着粗气,并不理会红遥。带着银色狐狸面具的男子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气定神闲的把玩着白玉酒杯。
“哼!人家胡言了几句你就相信了,这些年你白活了吗?”中年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无极门一堂几乎全灭,我们的人又损失了多少?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竟自己人打自己人。”中年男子的语气转为愤怒,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带着银色狐狸面具的男子优雅的将酒倒进了嘴里,含笑看着中年男子表演。宗主最想生吞活剥的人因该是自己吧!难为他还这么演戏。银狐男子心想道。
玉檀宗宗主林玉看银狐男子仍气定神闲的喝着酒,顿时火气丛生。但这事又是自己这边亏理,他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忍着。“沈门主,这件事是我们的不对,还请门主大人有大量从轻处罚。毕竟红遥是夜将军带过来的。”
“林宗主言重了,我们同为三皇子效力,出了这种事,自然因由三皇子来裁决。况且这件事也有我的不是,接到夜将军通知时太忙,没能第一时间吧虎符被盗的消息传给林宗主,才导致红遥小姐以为是夜将军拿虎符来求助。”无极门的门主沈银狐说道,心里却觉得很痛快。利用一个堂的人就能把这么多年的敌手除掉,那些人死的真有价值。
林宗主看着眼前的笑面狐狸,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问候了一遍。玉檀宗和无极门相斗多年,虽同为兴盛的势力,但都想方设法想把对方除之而后快。现在无极门抓到这么一个把柄,不乘机弄垮玉檀宗他就跟这笑面狐狸姓。
“这件事情我已上报了三皇子,该如何处置,还要他裁决。至于我那一堂的兄弟,我也不要求你们赔偿了,就算他们自己倒霉吧。”沈银狐很大度的说着,玉檀宗宗主林玉的嘴角抽了抽,你那些兄弟还要赔偿,难道我那些兄弟的命就不算命吗?
沈银狐站起身:“好了,我在余城还有事,这件事情就等三皇子裁决吧!我先走了。”沈银狐姿态潇洒的走了出去,林玉在背后诅咒他走路不看路踩到香蕉皮摔死。
林玉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红遥,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么大的一个哑巴亏,却不能把她怎么样,他现在也气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