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刚一抬头,那道身影已经移至他上方,冷锐的目光如寒冰冻结了他的神智,随即他的身子无法动弹,刚要出口的惊呼永远卡在了喉咙里。
那一瞬间,他看清了那个了的面孔,不可置信和恐惧瞬间密布他的头脑,他的瞳孔因恐惧而骤然放大。
浓雾在风的引导下变幻出浮生众相,又一声噗通声传来,再次被浓雾吞噬。站岗的士兵昏昏欲睡,黎明将至,正是人最疲惫倦怠和松懈的时刻。
一个纨绔被一阵彻骨的冷突然惊醒,他一边睁眼一边在心里抱怨道:这越成的鬼天气果然冷得让人无法接受。随即他睁开迷蒙的睡眼,看到浓雾下林梓奇那张愠怒的脸。“早啊林老大!”那个纨绔睡眼惺忪地打完招呼后,立刻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一下,他的瞌睡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周被浓雾掩盖,但还是能看到周围大约有三十多个纨绔,都一动不动地立在浓雾之间。而他一转眸,就看到自己半截身子泡在水里,水面还有浮冰流动。
我……操!谁把他丢湖里了,还点了他的穴道!
那个纨绔正想破口大骂时,浓雾再一次被一道身影破开,又一个正处美梦中的纨绔被丢进了湖里,再次把并不厚的冰面砸出一个窟窿。
那道身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把他将要出口的骂声压了回去。随后一粒石子从那个人手中射出,点中了那个纨绔的哑穴,他的骂声再也无法出口。
那个纨绔看到的,是他们敬爱的明王殿下冷淡而憋屈的面容。憋屈的九方炎冷漠地瞧了一眼池子里的纨绔,再一次转身消失在浓雾里。
那些泡在冷水里身不能动口不能说的纨绔们隔着浓雾相互瞧瞧,就知道昨晚的计划还是没能实行。看明王殿下那脸色就知道明王殿下又没把煮熟的鸭子吃进嘴。唉……
九方炎的身影在回廊一闪,从疲惫的站岗士兵身后穿过,再无声无息地避开巡逻的队伍,潜入纨绔们的房间,拧出一个纨绔丢到湖里。
昨天夜里,正全身热火难耐的他被蝶依引诱至她面前,她含笑着在他耳边轻说了一句话:“明王大人,你好像忘了,我有百毒不侵之身。”魅惑的声线一结束,攀上他胸膛的纤纤玉手就封住了他的穴道。然后蝶依心情爽利地将明王殿下半边身子扔进冷水里泻火。然后自己趴到大床上呼呼大睡。
明王殿下幽怨地瞪着睡得舒服的蝶依,他被冰凉和火热两种极致相互撕扯了一晚上,心里早就把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们骂了个遍。从今早被蝶依解开穴道,他就迫不得已要来报复纨绔。
临走前,他阴测测地问一脸慵懒的蝶依:“你不是说你愿意的吗?”
蝶依低眉婉转:“我是说过我愿意,但我没说过我愿意用哪种方式。明王殿下,你怕是理解有误。”
好老公明王殿下自不愿跟他老婆大人撒气,就只能把气撒到纨绔们身上。妈的!要不是他们的馊主意,他至于在冷水里泡一晚上吗?要不是他内功深厚,驾驭得了寒水和春毒,他的下半身就得废了,他和蝶依的以后幸福生活就此成为泡影了。
天色放明时,府尹府后花园的池塘边上,已经站满了一种品种叫做纨绔子弟兵的露头乌龟。此种乌龟只着单衣,个个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但都伫立在水中一动不动。
路过的赤炎军们诧异,难道这又是楚教头想出来的新式训练的方法?这是用来训练意志力?训练站姿?训练不开口说话的时间长短?还是训练抗寒能力?
报复完纨绔们的明王殿下怒气还没消除,但想到蝶依慵懒魅惑的模样又觉得心痒难耐,心里对蝶依的怒气又转变为一些不知明的情绪。他最终愤恨回到自己房间,裹了两床厚棉被在身上蒙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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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依在雪白的皮毛里找了好久,才找到几枚造型奇异的雪白的暗器。那暗器镶进了裘衣里,力道之大证明蝶依之前的感觉没有错。
她把木兰叫出来问他那暗器到底是什么来头。木兰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暗器在裘衣上造成的伤痕,秀气的眉皱在了一起。
“这件大裘本就是宝物,不但不沾灰尘雨露,而且一般的刀剑根本无法对它造成损伤。而这暗器虽小,却能在大裘上割出口子,看得出袭击之人内力深厚。而且这暗器质地奇特,锋利无比,造型诡异,我也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木兰声音冷淡,心里却升起警觉。有这样的高手潜入雁渠城发动袭击,而他之前没接到半点消息,这本就大大地不妥。而且以蝶依的能力,在空旷的大街上敌人发动袭击她都没能找出敌人藏身的位置,可见对手之高强。第一次蝶依有大裘保命,第二次第三次呢?万一敌人又转移目标袭击赤炎军别的将领或者是主帅呢?那时又该怎么防御?
蝶依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现在只能多安排信得过的人保护赤炎军所有重要将领。九方炎那里我会亲自去,你好好彻查一下这些天所有赤炎军的动作。俗话说雁过留声,我不信一个人能藏匿得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还有,这件事不能惊动将士们,会引起军中恐慌。你们木卫只能依靠你们在军中的力量暗中调查。”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木兰说完,一闪身又消失了。蝶依拧起桌上的暗器,陷入沉思。
第一次出手的目标就是她,这暗藏的敌人究竟是那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