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被蝶依他们追杀得满地打滚的一个雄虎师突然抬起头,用力地喊道。蝶依暗叫了一声糟糕!可是她的刀再快,也快不过声音。
“大都统,那伙乞丐才是真正的雄虎师。狗三儿是我同乡,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参军的,刚才是他的声音,错不了!”得到回应的士兵立即跑到守城的将领面前,请求出兵。
“好!听我命令,出城门剿灭赤炎军的细作!”
得到确认的雄虎师立即打开城门,如猛虎下山般扑向蝶依等人,蝶依他们无奈,只得回头与冲出城的雄虎师交战。那些如乞丐般的雄虎师欢呼,他们躲躲藏藏这么久,现在身份终于得到确认了。
残阳如血,在天际展开辉煌的画卷,地上卑微如蝼蚁的人们在血色残阳里挥洒着鲜血,廉价的生命伴随着手起刀落烟消云散。从城门内涌出的士兵越来越多,很快把蝶依他们包围起来,赤炎军们结成阵型抵挡,一时间倒是没落下风。
蝶依手上刀起刀落,银白的刀身上沾满了鲜血,身边倒下的雄虎师越来越多,身下的马儿左奔右跳,避开一具具的尸体。血珠飞洒在她身上,却顺着裘衣上雪白的皮毛滚落,丝毫不沾身。
“往城里冲!”蝶依一刀掀翻了一个雄虎师,一手拉着缰绳一扯。马头调转,阵型也跟着转了一个弯,往城门的方向移去。蝶依现在来不及多想,她要进城,只有进城她才有希望去救九方炎,哪怕进城会被雄虎师围剿。
一个接一个的雄虎师倒在蝶依前行的路上,坐下的骏马轻巧地越开尸体,血水在地上蔓延,马蹄上沾了无数。丝毫不受战场上厮杀的影响,依旧听从主人号令,果然是好马!
蝶依挥舞着手中的刀打头阵,两侧是蝶依的纨绔兵,身后一千赤炎军结成阵。蝶依他们组成一个尖锥形,雪白的尖头刺破层层血肉的阻隔,往城门的方向刺去。
“快!关城门!”看穿了蝶依企图的守将立即下令关城门,城门在守将声音落下去时往中间合拢。残阳制造出的瑰丽渐渐被深蓝吞噬,蝶依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些家伙只知道关闭城门自保,都不管同伴的死活。
身边阻止蝶依的雄虎师越来越少,却越来越拼命。他们自知他们的将军已经放弃他们保全城,他们生死早就没人在意了。他们拼命,只为城内的同伴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赤炎军的攻势也越来越猛,蝶依手上的刀变成上了发条的杀人机器,无数攻上来的人被蝶依打下去,打下去后就再也无法爬起来。蝶依这一刻感觉到的却不是像以前长久战之后的疲惫,她感到兴奋,一种从骨血里透出来的兴奋,当鲜血飞溅出时那种兴奋达到顶峰。
蝶依感觉很不妙,她的体温又开始升高,嗜血的兴奋在她心底萦绕,慢慢爬上她的理智。蝶依咬住自己的唇,想利用痛觉将自己从越来越兴奋的感觉中拉出来,可当嘴里有腥甜萦绕时,兴奋感更强了。
怎么办?蝶依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偏偏还是在这个时候。她要救九方炎,哪怕是搭上她自己的命。这一刻她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强的执念,当理智完全被嗜血的兴奋吞没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九方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