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炎,其实我也怕。在战场上终究比不得与无极门的人干架,或者和纨绔们周旋。纨绔们若是不听话,我直接打一顿就行了。但战场上的生命流逝得太快,流逝得太恐怖,我怕我没有能力在那么快的速度之下保住纨绔们,我怕我没有能力在那么快的速度之下保住我自己。”
蝶依轻声说道,鼻尖似乎还有战场上浓浓的血腥味。面对那样的屠戮,战争时忘了胆怯,战争过后,余下的只有心惊和后怕。
“嗯!”九方炎应了一声,说道:“蝶依,我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样不惜命了。”
“嗯?”蝶依依旧没有睁眼,但她知道九方炎点了一盏油灯放到了旁边。
“我怕。”九方炎继续给蝶依上药,各种药膏都涂一层。“我带着四千赤炎军去攻城的时候,竟然怕死。”
“怕死你还带那么点人?多带点你会死啊!”蝶依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
“是!我是找死。我怕带多了人会引起王贾岐的察觉,我也怕带多了人……你会坚持不住。蝶依,在打青州打得最艰难的时刻,我竟然怕了。我怕我一死,还有谁会回去救你,还有谁会顾及到那个傻姑娘。还好,慕容将军来了,我们都不用死。”
打青州时,他为了拖住雄虎师给打江州的慕容临川争取时间,带着四千人马神出鬼没,耍得雄虎师团团转。打到最后,四千人只剩四百伤残,而慕容临川的大军还没有赶到。那时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蝶依那傻子肯定没走,他要回去带她走。
“蝶依,谢谢你的理解。是我违背了誓言,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的计划,你总该知道的。”
蝶依愣了愣,才想起九方炎好像是说过这样一句话。随即她一笑:“是啊,我是知道,实施前知道和实施后知道都是知道。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所以有些话,说与不说都一样。”
九方炎怔住,半天才喃喃道:“蝶依……”
“好了!如果你上完药,就出去吧!顺便把外面偷听的家伙丢出去,别让他们在我帐篷外打扰我休息!”蝶依可没心思陪九方炎感动,她现在特别想睡一觉。
“是!老婆大人。”九方炎应道。
外面的纨绔一听,立马转身就跑,谁知他们一转身,就看到原本该在帐篷里的明王殿下冷笑着看着他们。
“你们听得够舒服吧?”九方炎一声冷笑,随即是纨绔们的惨叫。九方炎学着蝶依那一招,直接逮着他们就往外面扔去。
夜里纨绔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被蝶依玩得疲惫不堪的纨绔们倒头就睡,丝毫没发现少了什么东西。第二天一早,蝶依就在纨绔们的五顶帐篷前敲起了锣,一直到把所有纨绔都敲起来才算结束。
“哇——”纨绔们打着呵欠,揉着惺忪的睡眼问端坐着的蝶依:“楚教头,你今天又想弄什么法子来收拾我们?”
“今天主要是来讲讲处罚的事。”蝶依说道,“昨天你们没一个人能打败我,自然输了。输了,就要付出代价。”
“行啊!你想怎么罚我们?”又一个纨绔打着呵欠说道,再怎么罚也不过是那几样,他们早就习惯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