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车,走进饭店,冷清清一头扎进卫生间,三两下脱下黑丝袜,丢进纸篓,望着两条白皙的长腿,凄然一笑。
与其露一点,引人想入非非,成为笑柄,不如大大方方的让猥琐男看个饱。
冷清清站在水池旁洗手,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子中的‘美娇娘’,这是她心中对自己期望已久的定位,确切的说,是她渴望成为方斐一辈子的‘美娇娘’。
对于公司里那些嫩花嫩草,给冷清清起的绰号,她并不是不晓得,只是装聋作哑而已。总之,让人觉得望而生畏,就对了,那些人,只是今天来了,明天走了的过客,与她的生活没有任何接轨。
冷清清推门进入包间,杨真真张开双臂,尖叫着朝她扑过来:“亲爱的,想死你了,你终归是来了,太好了!”
“注意点,没瞅见敌视的目光冲我而来了?”冷清清面带微笑,调侃道。
杨真真拉着冷清清走到餐桌旁,李珉伸出手:“冷清清,见到你很开心!”
“好久不见!”冷清清伸出手,与李珉的手轻轻一握,旋即缩了回来。
目光移向李珉身边的女人,冷清清礼貌的点头:“你好!我是冷清清。”
“总听我家李珉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一枚货真价实的大美女!”冷清清不介意女人宣示主权,却对她的话非常敏感,心生不满,心想:这是明里暗里嘲笑我是剩女?
“武眉,我的内人。”李珉目光流转,目不转睛的盯着冷清清。
“武媚娘?哈哈——李珉,你俩究竟谁主内,谁主外?”冷清清不由得联想到了武则天和李治。
“老同学,别人奚落我可以,你还是给我留点儿脸面吧!”李珉面露尴尬,冷清清忍着笑,着忙道歉:“不好意思,你们这搭配,的确是太完美了!”
武眉显然很受用这样的调侃,笑容满面:“清清,快坐!”
杨真真噘着嘴:“这是喜新厌旧的节奏啊,呜呜呜——我被打入冷宫了!”
冷清清一把揽过杨真真:“爱妃莫多心,你才是寡人至真至纯的爱!”
“皇上,有你这话,臣妾死了也值了!”杨真真故作小鸟依人状,往冷清清怀里钻。
“爸爸,我妈妈不是皇帝么,咋又钻出一个皇帝?”武眉身边的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一桌子三个皇帝,齐了!”杨真真拍着巴掌,捧腹大笑。
“真真,别活宝了,快让清清坐。”杨真真的老公笑着将她拉开,冷清清冲着他微笑:“方平,好久不见!”
“清清,你可是大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吧,家庭主妇配家庭煮夫,成天围着小家伙转悠,貌似也挺忙的——呵呵!”方平乐呵呵的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冰冰,这是清清阿姨,还记得不?”
“清清阿姨好!”冷清清笑容可掬的望着冰冰:”哎呀,冰冰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呀,若是再隔几年不见,该长成大小伙儿了!”
“清清,你忒不地道了吧?哼哼,变相骂我成了黄脸婆!”杨真真翻着白眼儿,望着冷清清。
“我哪儿有,你可别忘了,我还比你大一个月零两天呢,骂你不等于是骂自己?”冷清清暗自惊道:这是哪儿跟哪儿,躺着都中枪!
“清清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看上去还跟十八岁一样!不像我们,满脸沟壑——”李珉不由自主的夸赞。
武眉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女人啊,生孩子,就没法子保持青春貌美;不生孩子吧,总觉得缺点儿啥,不像是个完整的女人——”
冷清清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冻住了一般。李珉低声埋怨:“你瞎说啥呢?”
“清清,我可不是针对你啊,只是有感而发!”武眉不见伤口流血,又补上一刀。
冷清清打着哈哈,笑道:“没事,我不介意!人都到齐了没?饿了!”
“服务员,上菜!”李珉和方平异口同声的喊道。
杨真真和武眉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家男人,一脸震惊。顷刻之间,冷清清如坐针毡,后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冷清清尽量压抑着内心欲逃的冲动,淑女的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清清,我陪你!”冷清清走到门口的时候,杨真真追了出去。
冷清清闷声不响的往前走,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初次见面,武眉为何对她充满敌意。
杨真真嗔怪的跺脚:“清清,你等等我!”
见冷清清没有停下的意思,杨真真只好一路小跑上去,勾住她的脖子:“清清,你知道武眉为啥处处针对你吗?”
“八卦!她有什么好针对我的!”冷清清一脸不在乎,内心却异常纠结。
“以我当过两年娱记的经验,武眉是把你当情敌了!”杨真真表情认真,毋庸置疑。
冷清清惊讶的瞪着杨真真,鼻子里差一点儿喷出血来:“杨真真同学,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那样是会出人命的!”
“就你这脑瓜子,还当设计总监?智商高,情商低,等于半文盲!”杨真真尖着手指,戳在冷清清的脑门上。
“就你能!”冷清清没好气的白了杨真真一眼,心中却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你这大傻瓜还蒙在鼓里吧,李珉,暗恋你好些年——知道你心里只有方斐,知难而退,一直没吐露心声,兴许,武眉知道点儿啥!”杨真真的爆料,如重磅炸弹,惊得冷清清瞠目结舌,冷清清更愿意把她的话,当作她口无遮拦。
“傻眼儿了吧?清清,我可跟你说,李珉只是当年暗恋你的男生之一。之一,你知道是啥概念吗?”杨真真就像打了鸡血,无比兴奋。
“杨真真同学,你还没喝酒就醉了?我建议你,今晚滴酒不沾,OK?”冷清清躲进卫生间隔断,闩上门,心如鹿撞。
“清清,我都替你觉得冤——你说你,大好的青春年华,就为了方斐这一棵看不着,摸不到的树,放弃了一整片森林——”杨真真守在门口,隔着门板絮絮叨叨。
冷清清的心拧在一起,揪心疼痛,此刻,她终于明白,为啥两年都不与杨真真聚会了。
因为,杨真真总是在她的伤口即将结痂的时候,硬生生的把那痂抠下来,从不管你痛与不痛;看到伤口血淋淋,她又会一脸心疼的说:“哎呀,流血了,我给你敷药、包扎!”
反反复复,本不严重的伤口,变成了一戳即破的脓疮,唯有剥开它,袒露在空气之中,方可有痊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