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速速请老二来我府中!”
安世贤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不知不觉中,安世贤越来越厌恶安东野了,只是现在并不是内讧的时候,他心里纵有杀机,也不是杀人之时。
此时安东野已经回到家了,他对这个兄长实在是失望之极,在他眼里,自己的这位兄长,真的是一个草包,烂泥扶不上架,还未坐稳,他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二老爷……”
那人有些尴尬,正是刚才来请安东野的信使,这一次又是他来了,安东野本不在意,听到这一声熟悉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他马上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人,皱了皱眉,不知道说些什么。
“二老爷,城主大人让小的再来请二老爷,南宫制怒已经走了!”
安东野撇撇嘴,随即招呼下人奉上茶盏,饮了一口,这才又复杂的看着这人,慢悠悠的道:“既然南宫制怒走了,大哥让我去还有什么事,有什么你便说,别说你不知道。”
那人脸色发苦,随即愁声道:“二老爷,这个我真是……”
“唉!”
看到这人脸皱的快成一团了,安东野终于是长叹一口气,再怎么说,安世贤也是他的兄长,莽原也是安家的基业,纵然安世贤有多大的过失,现在他也是安家之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安世贤一倒,安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走吧!”
安东野也不想难为他了,毕竟只是一个下人,没有什么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二爷到!”
很快安东野再一次来到城主府,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安东野一下马车,只见府门口已经再也见不到南宫制怒的人马了,他心中一松,随即又摇摇头,南宫制怒既然肯走,想必也是与自己这位好兄长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即便莽原有千军万马,也很难让南宫制怒简简单单就肯罢休的。
“大哥!”
安东野微微一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的如履春风,倒是让安世贤觉得更加的不痛快了,不过安东野毕竟是他的兄弟,他也不能太过分,也是一笑,随即又道:“来了,快坐下,方才南宫制怒在场,你在也不是很方便,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你却先走了!”
“呵呵,大哥,我明白的。”
安东野点点头,心里却又冷冷一笑,也不辩解什么,此时厅中众人看到安东野,也都纷纷向他问好,安东野看到众人如此热情,也只是笑笑,一句话也不多说。
此时安世贤看到这样,更是郁闷,看着众人问完好,这才咳嗽一身声,清清嗓子,朗声道:“现在南宫制怒与我索要粮草,大家看,这事怎么办?”
安东野挑了挑眉毛,心中一叹,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众人等了半天,就是等安东野出个主意,此时安东野却坐在那里如同睡着了一般,一句话也不说,这倒是让众人又尴尬起来,有些人也是察觉到了不对,眼中精光一闪,也学着安东野,默不作声开始闭目养神。
此时安世贤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此时他心中对安东野的不满更甚,所有人都明白,方才他虽然是征求大家的意见,但是一群莽夫又能想到什么解决方案,事实上,也就只是在问安东野一个人,不然,他也不会等到安东野来了再问这样的话。
“二弟,你可有良策?”
看了半天,终究是没人答话,安世贤脸上也是颇觉得有些发热,心里更是恼羞之极,不得已终于还是开口了。
安东野听到兄长发问,随即马上站了起来,恭声道:“大哥,能用粮草辎重把南宫制怒打发走也是不错,送他一些又有何妨?”
虽是说的恭敬,但是安东野却实在是心里难受,此时他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昨夜之事,不管南宫制怒有没有证据,对于安世贤来说,都是极为不利,南宫制怒敢到城主府,一方面是南宫制怒本就是个强势的人,其二,南宫制怒若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他是不信的。
本来若是按照他的想法,毁损道路,延迟南宫制怒到尘关的日期,届时南宫制怒就是有什么证据,他也不能回转莽原,毕竟攻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这一次,南宫制怒尚未走出莽原城,安世贤便急着下手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大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南宫制怒送出莽原城,一出莽原城,生死由命,我们就再也管不着了!”
安东野的话并不是气话,他一直都是一个极为理智的人,看到安世贤又皱起了眉头,显然还是想在粮草这里动动手脚。
安世贤听到这样,心里更是不舒服,他叹了口水,随即挥挥手,大声道:“传城中司库前来!”
众人看到安东野也没有什么办法,又看到安世贤一脸的寒意,随即也都沉默了,此时谁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
安东野看到自己的这位好兄长已经在宣司库了,随即又道:“这次粮草的数量一切看南宫制怒要多少,稍微推辞便好,还是需要给他们一些阻力,若是南宫制怒察觉到不对,数码特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安世贤,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弯下腰来,微微一抱拳,又恭声道:“大哥,我家里还有琐事,在这里也是颇为不便,若无其他事,小弟便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又诚恳的看着安世贤,眼中闪烁着急切。
安世贤看了一眼安东野,又看了一眼厅中众人,随即朗声一笑,点点头,挥挥手,也不多说什么,算是答应了。
“如此,多谢兄长体谅!”
安东野微微一笑,随即头也不回的出了城主府,他与安世贤也是亲兄弟,只是自从两位侄子下落不明之后,安世贤性情大变,对自己的猜忌更胜从前,自那时起,自己也是赋闲在家,再不问莽原诸事。
若非是安世贤相召,他也不会来,只是现在安世贤对自己的话如同耳旁风一般,并不放在心上,自己也没有理由再过问了。
莽原城中,南宫制怒营地。
天色已是大明,但是军中并没有启程的意思,这让这些经历了长途跋涉的兵士感觉到一丝不太适应,南宫制怒素来言出必行,向来都是军令如山,令行禁止,只是这次却让众人着实是猜不透,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因为夜间发生之事,南宫制怒亲自去了城主府,讨了一个说法。
“将军,昨夜之事……”
“交代你做的事做了吗?”
南宫制怒看到这个新的亲卫,隐隐有些不耐烦,这亲卫做事也算机灵,但是好奇心太重,废话太多。
那兵士也是觉得军中颇为无聊,又见到南宫制怒并不是太难相处,所以也是一直在试探着南宫制怒的性子,看到南宫制怒皱起了眉头,这兵士马上就垂下头去,随即又认真起来,沉声道:“将军,已有人去莽原城的粮草了,只是军中粮车俱是满的……”
“哦,那你怎么处理的?”
南宫制怒看着行军图,也不抬头,只是淡淡的道。
“回将军的话,我在城中征集了一些,除此之外,还有军中的闲散马匹,总共也是弄到了五十辆左右!”
“嗯,好,五十辆么,差不多了,全部送到粮草那里!”
南宫制怒大概的算了一下,这五十辆大车的粮草,也算是一个极限了,这个数量,想必安世贤也不会接受不了,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南狱现在需要一段平静的日子。
他虽然知道昨夜之事是安世贤所为,但是他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更何况,他也不需要什么证据,果然,昨天晚上他只是稍微一吓,安世贤马上就服软了,此时此刻,他虽然没办法给十二时令报仇,但是好歹也能给柳伐一个交代了。
此时安世贤若是知道,他用五十辆大车的粮草换了子一条命,他一定会给自己两巴掌,这生意做的实在是太亏了。
安世贤将安东野吩咐的事还是记下了不少,具体的事宜他也告诉了城中司库,老实说来,莽原城中的粮草也不是很多,只是有不少,都是存储日久,也算是安家的底蕴了,现在的南狱,虽是平静如水,但是这平静过后又酝酿着更大的风暴,军马钱粮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只是安世贤并没有意识到这些。
司库听完安世贤的话,心里也多少有些分寸,随即便回到城中粮仓,此时南宫制怒的车队在那里已是等候多时了,他也不迟疑,随即便和那领头的兵士说了半天,只是那兵士只认死理,他就听南宫制怒的话,要装满五十大车回去。
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磨了半天嘴皮子,这司库也是累了,琢磨着也差不多了,随即给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也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