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秋并不能感觉到许友的身子越来越热,只是二人离得很近,故能看到许友愈发红涨的脸,与远方太阳落山后映出的红霞相呼应。
王怀秋虽然不曾有这种经历,在大城市熏陶已久,也懂得这是何等情况,猜透后,不禁羞红了脸,当即一巴掌打在了许友头上,道:“混小子,想什么呢!不准再乱想了!否则打死你。”
这一巴掌不拍还好……
许友本就练得一副铜皮铁骨,王怀秋又是女子,这一巴掌于许友而言,与挑逗无异。许友在镇上也曾了解过一些男女之事,此刻一呼一吸的仿佛不是空气,而是邪火。
“再不老实,我……我要你好看。”许友出言威胁道。
王怀秋天生逆骨,一听这话还了得?王怀秋当即又是一巴掌拍在了许友头上,挑衅道:“谁让你思想不纯洁的,本小姐就打你了怎么着?”
许友生气地道:“你再打我……我真不客气了啊。”
王怀秋又拍了一下许友的脑袋,得意道:“你拿本小姐怎么地?”
许友咬了咬牙:“你……我……”
王怀秋又拍了一下许友的脑袋,哼道:“哼,混小子,你怎样让我好看?你不听你师父的话了吗?想欺负我吗?”
我欺负你?
许友大怒,于是皱眉。
许友有一个习惯,生气时会皱眉。
方才许友就是皱眉后,转身掠入丛林里,让王氏父女认为他怒而离开了。
此刻见许友再次皱眉,王怀秋撇了撇嘴,自我安慰道: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他……一定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吧?他敢欺负我?哼,他要敢欺负我,就要他好看!
王怀秋刚安慰好自己,只听啪的一声。
声音虽小,在王怀秋耳中却显得尤其响亮。
因为,许友竟因不知如何惩戒背上这个屡屡捉弄自己的少女,负在身后的右手抬了抬,又猛地落下,一掌拍在了王怀秋翘而柔软的臀部上。
柔滑、丰满、挺翘、细腻。
不知怎地,四个词语刹那间闪进许友的脑海之中,心跳忽如战鼓般急促而猛烈。红晕自许友耳根处生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深山响起一声不知名的兽吼,仿佛在为许友壮胆。然而以往出入猛兽尚存的大纲山深处都无所畏惧的少年,此刻紧张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王清城扭过头,见许友停下了脚步,出言问道:“友小子,怎么停下了?”
许友上牙与下牙打了一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解释道:“没事儿……没事儿……”
王清城疑惑地看了许友一眼,旋即转过身子,自顾自地走了。
许友在强大的意志力的控制下,终于迈开了双腿,只是感受着背上莫名的安静,心头又有些惴惴:她怎么这么安静?我是不是做错了?唉,明明是她先招惹的我,为什么我会觉得很对不起她呢?
背上愈发地安静了,仿佛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这让许友有些害怕。
这害怕不似第一次面对大纲山里凶猛的野猪时的那种害怕,而是有点心虚的害怕。
这就是做贼心虚吗?可我不是贼啊。许友如是想着。
暴风雨前的平静未免太可怕了。许友忽然想起以往师父屡次告诫自己的话,这世间有两种人不好招惹,一种是小人,一种是女人。
师父诚不欺我!许友咬了咬牙。
背上的安静状态似乎越来越沉重了,直压得许友喘不过气来。他终于忍不住,扭过头来,想要看看王怀秋到底在做什么,脸上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岂料,许友刚刚扭头,一只拳头便闪电般袭来。
“嘭”的一声。
许友右眼吃痛,只觉眼眶周边瞬间充血,肿了一圈。
“啊……”
由于心虚,许友不敢大声叫喊,唯恐王清城问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拍了人家闺女的屁股吧?
许友低声斥道:“你做什么?”
见许友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王怀秋高傲地昂起螓首,如胜利将军一般,轻蔑地道:“混小子,敢摸你姑奶奶的……那个,哼,给你一点小教训,让你知道何为天高,何为地厚。”
虽然挨了一拳,怒火蹭蹭直冒,可许友又觉一阵畅爽。这畅爽却是因为挨了一拳后,先前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顷刻间散去了。
许友暗想:也罢,人家毕竟是姑娘。摸了她的屁股,让她打一拳就算两清了。
许友接着便不再说话了,低着头沉默前行。
王怀秋也以胜利的姿态趴在许友身上,不再言语。由于这么一个小插曲,两人之前因为身子挨着身子的尴尬竟也不复存在了。
随着日落山头,原本青蓝色的天空渐渐变得昏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