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的话多是注了水分,不能深想,只能摘取表面的意思,挑挑拣拣才能确定重点。
卿木安可不是如今的岳安英,记不得许多事情,他脑子清楚,条理清晰,莫说岳安英如今的处境,就是以前她说不会如此行为,多半是岳融哄骗才会如此,然而明白是明白,终归卿木安心头还是有气,不管如何岳安英终究是岳安英,她不该记挂别人,明显的忽略他,不管有心没心,卿木安的骄傲都不允许岳安英眼睛里有别人,哪怕是被人哄骗,说到底卿木安就是在意了,虽然他几番抵赖不想承认,眼前的情况也不允许他继续放任下去。
刚踏入西跨院的小门,卿木安眼前便是一副令他眼疼的景象,想当初不要说岳融便是岳安英他也不曾往心里放过,不成想如今岳融如今越发过分,竟敢越距的想从他手里抢东西了,还如此明目张胆,如果是以前卿木安看也不会看,扭头便走,同岳融争抢算怎么回事,赢了输了又如何都是掉了身份,可如今不行岳安英已经被他画了圈,已然是他的领地,纵然土地不肥沃,奈何他就是喜爱,丢不掉手他就要占住,谁都不能来窥探,更不要说抢夺了,他不能容忍!
卿木安拉着岳安英的手,带她站起身,给她整理一下衣服,拍了拍她两边肩膀,岳安英畏畏缩缩的企图退出卿木安双手所及的范围,“别动。”卿木安又伸手整理下岳安英的发丝,弄的岳安英很是无语。
岳融收回桌子上的胳膊,拢了拢自己的厚披风,默默无语的看着卿木安的行为,卿木安或许不知道他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巴巴的赶来像个孩子一样,占着岳安英所有的视线,好像个别扭的孩子不允许自己的在意的喜爱的东西不理自己,岳融轻轻一笑,没有任何声音,卿木安他输了,彻彻底底没有任何余地,他自己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所以现在他要踏平所有挡着他前进道路上的任何障碍,哪怕一个小小的石子他都觉得碍眼咯脚,他就这么笃定岳安英眼里只有他?
“那个...”岳安英十分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本就没有了许多记忆,如今的处事待人还懵懵懂懂,平日总是谨言慎行,偏偏卿木安自来熟一般,每次总要弄她个大红脸,不然总不会罢休,卿木安嘴里常说的是:“习惯就好。”这种事情怎么能习惯就好?能承的起这句话的人该是本尊才对,岳安英抓住卿木安一直上上下下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卿木安反过来抓住岳安英欲要退开的手,放在手里,五指合拢,手里便是她,指尖微动,指腹下的肌肤有些粗糙,这双手为他种过葡萄树,帮他整理过衣服,甚至还曾粗暴的对待过他,如今依旧没有变化,只是能让他服软的力气没了而已,不能简单的定义是福是祸,怎样他都能接受,只要这双手不去碰除他以外的人就好,他所求不多,岳安英没有权利拒绝。
“相公,你抓这么紧,没看到夫人不舒服吗?”岳融淡淡开口。
“是我的夫人,与你何干!”卿木安不屑与人产生争端是真,然而他却也不是任人随意欺凌的主,以前如果不是岳安英满身力气,人又木木呆呆的一根筋他可能也不会与岳安英发生什么,卿木安心目中想象的夫人绝非是岳安英这样的,然而真的眼中有了岳安英,卿木安也是欢喜的,这可怕的沦陷过程纠结的只有他卿木安一个人而已!
岳融眼角眉梢上都带了几分欢喜,卿木安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看人一眼就玷污他的眼睛一般,如今仙人下了神坛,与他有什么分别?不是照旧为着呆呆的岳安英欢喜为她忧!如今半斤八两卿木安还有什么资格来嘲弄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情爱,他自己沦陷的倒比哪个都快,并且更深更重!
因为西跨院本就有床铺和一些家具,也不用如何收拾,不过是撤了一些装饰和换了床上的被褥,打扫了一番便能住人,婆子收拾好了,自来禀报。
婆子将要走进,只见院子里的三人神色各异,岳融面上喜色明显,卿木安面无笑意但也说不上有怒气,只不过淡淡,唯有岳安英红着脸,连耳朵尖尖都是粉的,少见这样的岳安英婆子很是纳罕,然而主子们的事情到底不是她们能听能问的,纵然这里规矩不严,但也不能随便造次。
“夫人,大相公,小相公,屋子收拾好了,炭火也点着了,进屋暖暖吧。”
岳安英只觉得手指头被卿木安捏的一痛,卿木安一双凤眼眯成一个弯弯,衬的他五官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岳安英无法形容,只是呆了一呆,恍惚听他启唇开口,“如今夫人也有了相公,先前说的只有我一个的,哄我不成?”
浅浅淡淡的,语调无甚明显的变化,只最后几个词声音压的更低,无端的让岳安英的心肝紧了一紧,莫名有一种羞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