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张德宁那老匹夫给本王叫来!”慕天逸挥着桃花扇,恨声吩咐身后的亲兵。
转身对趴在榻上装死的人冷哼,“现在装死没用,等会让你死个痛快,居然敢在军里女扮男装,砍了你的头!”
我砍了你的头!倪小青心里恨骂,又不是我愿意在军营待的。要是真砍头,先砍了你这纨绔王爷为民除害!想完继续趴着装死一动不动。
张德宁本身也诧异的不行,怎么好好的军里就混了一个女人没人发现,还是五年之久,这要是细作,还不得全军覆没了。听到逸王亲兵传话,没有马上去,坐在帐内细细想了一下,不管怎么说是杀了乌苏的,起码不是细作。想罢,就去了慕天逸的营帐。
“请王爷责罚!”一进去,张德宁单膝跪地,行了军礼,拱手求罚,不管怎样先求饶总是对的。
“张德宁,你是朝中的老臣了,戎马一生,临老晚节不保,办了这么个事。交代吧,这人怎么回事?”慕天逸眯着眼,瞪向跪在地上的张德宁。
“回王爷,老臣确实不知这人哪来的,名册上也是记录这人叫倪小青,五年前进军营,那时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想来是征兵的人为了充数抓来的,因为年纪较小不能上阵杀敌,就一直安排在伙房,今天是她出营的日子。”张德宁头上冒着虚汗,实话实说。
慕天逸一摇扇子,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哦?征兵的人呢?给本王提来问问。”
张德宁暗骂一句纨绔,恭敬的回答:“征兵那人3年前战死了,老臣也是3年前接手的这边,之前的事确实不知,也决不会让人抓幼小的孩子来充兵。老臣冤枉啊!王爷!”说完,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又深深的磕了个头。
慕天逸看了看张德宁的脸,眼泪鼻涕一起糊在上面,心里恶心的不行,老匹夫,出了事就知道哭,亏得还是个元帅。吩咐站在身后的亲兵道:“去,把床上那人给本王揪起来,她要是装死,就狠狠的抽上几鞭子。”
倪小青趴在床上,闻言头皮一紧,够狠啊你,别落在老娘手里!裹着被子,手脚并用爬下床,跪在地上,哀哀的开口道:“王爷,小女子冤枉啊!”喊完,已是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凉。
慕天逸头疼的用桃花扇支了支太阳穴,最烦的就是女人哭,宫里的母妃哭,家里的莺莺燕燕哭,楼里的花魁也哭,哭哭哭,这些人除了哭还会干什么!斜眼瞅了瞅地上正在哭的女子,只见她一张小小的脸,因为长年在军营不如其他女子的白皙,反而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丹凤眼已经哭的微微发红,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挂着的泪珠就顺着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到脖子上,那脖子实在太细,他一只手就能掐住,也不知道这几年在军营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揪起被子一角,倪小青借着擦眼泪挡住不屑的嘴角,看来还是得用女人的大招啊,多少年没哭了,醒了一把鼻涕,扯着已经变得沙哑的嗓子,戚戚说道:“小女子本是离城里的孤女,五年前父母双亡,无法独自生存,只好化作一小厮,四处求收留。当年已经得离城内一药店仁心堂掌柜青眼,留下当内院打杂,一月有五十个铜板的报酬,谁知却被征兵的人抓来这里。开始小女子很害怕,想要逃出去,但是回回被抓回来毒打,只好女扮男装,想着五年后退伍出营。”说罢,偷偷的看了一眼慕天逸和张德宁,见二人神色带有怀疑,又加了一句:“小女子句句实话,如王爷和元帅不信,可派人去找离城仁心堂掌柜查问。”
慕天逸盯着倪小青看了一会儿,也不说话,抬眼给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会意,退了出去。
“这事不好说,是满门抄斩的事,征兵的人已死,没人能给你证明,你最好把脑袋挂在裤腰上!”说完,慕天逸拿起新换上的茶盏,呷了口茶,道:“张德宁,你先下去吧,好好想想回去平安京,怎么给我父皇交代吧。”
张德宁诚惶诚恐的退下,倪小青也假装哭哭啼啼哼唧着回床上趴下,心里想,谁给她换的纱布?这不得给人看光了?亏大了!算了,还是保住小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