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啊。”白小柠从肖何的怀里看向四周,这里处处都是茫茫的白雪,还有高耸的松树,呼啸的风声穿过树枝的间隙,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响。
天愈发的阴沉下来,仿佛就要黑了。
一旦天黑,则意味着她与肖何被救的机会更加渺茫,任何人想要在这片繁茂的松林中发现他们,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白小柠渐渐感觉到身上的防寒服并没有办法抵挡住这呼啸而过的寒风,她愈来愈冷,真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饥寒交迫。
“谁知道呢。”肖何的声音从头顶处传过来,还是那么的淡然自若。
白小柠叹了一口气,心想:肖何大boss实在厉害,都已经生死关头了,还能这样的淡定。
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能成为B市数一数二的人物,光是这份坚韧与心智,恐怕就非常人能够想比的。
“你怕了?”肖何低下头,嘴角竟然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小柠呆愣了片刻,随后仰头说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大不了一起死呗,反正和你死一起我也不吃亏。”
肖何轻笑出声,眉眼愈发俊美:“那么,你这个笨女人临死之前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心愿啊。
当白小柠听到肖何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脑袋里出现的却是前几天她在浴室里“强吻”肖何的画面。
哎呦。
早知到今天他们有可能会死在这里,当初她怎么就没能再多吻一会儿呢。
肖何见白小柠的眼神闪烁不定,又接着说道:“这样吧,反正咱们也是死到临头了,你有什么样的愿望就说出来,本少爷尽量满足你。”
“我说了,你可别反悔。”白小柠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眸光有些灼灼。
肖何一怔,弯起唇角:“好。”
“咳咳,肖何,我要你当我的男佣!”白小柠咳嗽了两声,有些兴奋的说。
“男佣?”他没听错吧,在一般情况下,处于这样危险的境地,不是应该来一场热烈的拥吻的吗。
见肖何怔住,白小柠愈发得意的扬起下巴,学着肖何的口气说:“肖何,你应该叫我大小姐。”
肖何莫名奇妙的看着白小柠,忽然笑了笑:“白大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如果这是白小柠想要的,他倒是不会介意陪她。
“你过来一点儿。”白小柠看着他的眼睛,肖何闻言,将脸颊凑到了她的面前,“大小姐,你该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胡说,明明就是你为色所迷,是你对我先有企图的!”
肖何挑眉,这句话听着有点耳熟,似乎是他曾经说过的,那么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应该是……
男佣强吻大小姐。
这个调调很不错,他喜欢。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炙热的薄唇准确无误的擒住白小柠的唇瓣……不同于之前在浴室中的那种青涩的****,麻酥酥的感觉就像是一股强力的电流,刹那间窜遍了白小柠身上的每一条神经。
肖何温暖的舌尖轻松的撬开她的牙关,霸道的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不由分说,不留余地。
亲密的接触让她的身体瞬间变得异常炙热,就风雪交加的周围,似乎都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可也就是在这时,原本寂静的四周开始陆陆续续的发出一些声响,之后那声音愈发的清晰起来,是汽车的引擎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白小柠猛的睁开了双眸,肖何此时也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的唇瓣,他笑了一下:“这下不用担心了?”
白小柠有些恍惚,她觉得肖何似乎意有所指,大概不完全指他们的危险即将解除吧。
肖何的话音刚落,就有人从山坡上滑了下来,第一个到达他们面前的,竟是一脸焦急的言程墨。
当他解开保护绳跑到肖何与白小柠面前的时候,那种表情是白小柠从来都没有在言程墨身上见到过的。
自责、焦虑、着急、喜悦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通通呈现在他俊朗的脸上。
“没事吧!”蹲在他们面前,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白小柠没有说话,倒是肖何瞥他一眼:“你来得还真是时候。”
言程墨呆愣了一下,他以为肖何是在怪他来的太慢,可白小柠却从心里觉得肖何另有所指。
可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是得救了。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白小柠有些好奇,这里这样的荒僻,到处都是茫茫的大雪,言程墨这么会这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到她和肖何。
言程墨闻言,却有些奇怪的看向肖何:“你没告诉她吗?”
“告诉我什么?”白小柠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肖何挑眉,在她面前伸出左手,只见他的手腕上带了一块黑色的运动款手表,看起来非常精致,可白小柠却觉得与一般的手表并没什么区别。
“这表里嵌入了全球定位系统,可以精确到五米范围之内,而且具有全方位的sos求救信号接驳,我在找到你之后,就已经发出求救信号了。”
“啊?”白小柠听肖何娓娓道来,惊讶的睁大了双眸。
见她这无比惊讶的样子,肖何对她勾了勾唇角:“不然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傻,在这里坐以待毙?”
白小柠闻言脸色微红,气呼呼的瞪了肖何一眼,心想怪不得这家伙身陷险境还能这样气定神闲的,原来是早已准备。
“好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言程墨说完,伸手扶住白小柠的胳膊,将她从肖何的怀里扶了起来。
还没有站稳,白小柠就觉得脑袋一阵晕眩,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让她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言程墨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即将倒下的身体,在托起她头部的时候,他的神色僵了僵,脸色瞬间有些发白。
“白小柠,你怎么了?”言程墨抱着她瘫软在怀中的身体,眸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原本戴着一双鲜红色的手套,现在竟然已经是暗红一片。
肖何此时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他眼睁睁的看着白小柠晕倒到言程墨的怀里,一双寒星般的眼眸,此时已经满是惊慌。
他与言程墨对望了一眼,两人的心同时狠狠的沉入到了谷底。
……
风雪交加的黑夜里,高速上的一辆救护车疾驰如风,带过路上的积雪,发出刺耳的的声响。
而车厢里此时却是静悄悄的,白小柠脸色苍白的躺在担架上,她的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后脑的位置隐隐透出血渍。
脸上蒙着透明的氧气面罩,一层层薄雾随着她微弱的呼吸,不断的凝结又不断消散。
肖何面色凝重的坐在她的身边,而言程墨则默默的坐在肖何的左边。
两个人视线都牢牢的锁在白小柠的脸上,同样都充满了懊悔。
“怎么会这样?”肖何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一贯的冷静,他很紧张,甚至连身体都在忍不住的微微发抖。
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连他都无法阻止的噩梦。
“医生说……她、她是因为滚落雪坡的时候撞伤了头部,因为当时她戴着滑雪帽,所以虽然一直在流血,可却并不明显。”
“我想,她可能觉得这并不很严重,也可能是不想让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的。”
言程墨沉声说道。
“不想让我担心,这个笨女人!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能一声不吭,该死的。”
肖何将拳头抵在自己的唇边,将薄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挤压殆尽。
“她还和我说了那么多的话,我们还……是我的错,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她竟然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
“肖何,医生说她伤到的地方本来就是头部痛感最不明显的地方,我想、我想也许连白小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后果会是这样的严重。”
听到肖何不断的自责,言程墨开口说道。
虽然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可肖何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白小柠在他的面前晕倒,还有从她后脑不断渗出的鲜血,那情形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他无法相信,刚刚还窝在他怀里的白小柠,此时就成为了躺在救护车上一动都不能动的病人。
这都是他的错,这就是他想要给予她的保护与承诺吗。
如果、如果事情到了最糟糕的哪一步,他又该怎么办!
这是肖何心底最不愿意去想的事,可却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医生联系好了吗?”肖何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按捺住此时的心慌。
白小柠就只有他了,他又怎么能在这时候胡思乱想。
“本市最权威的脑科专家已经在医院待命了,手术室也已经准备妥当,只要一到医院,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言程墨答道。
肖何看着他,点了点头。
言程墨紧紧抿着唇,自责的情绪一身深深的纠缠在他的心底,白小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事情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为什么要扔在她一个人去滑雪。
他为什么要将她拜托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即使有再多的懊悔,也不能让时间倒流,肖何并没有责怪他,可他自己却没有办法不去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