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煌哲抄了一条最近的路,走到那栋别墅的前门。
这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海景别墅,距离海边五百米。
木栅栏围起的一大片绿地中央,一座连体别墅的外墙爬满绿得发黑的爬墙虎,中间露出的数个木制窗户,和肃穆古朴的城堡式正门,显示了这座别墅的悠久古老历史。
正门的一边,有一块悬挂着这家主人名字的门牌号,W.桑托斯,迪亚半岛一号。
看来,这里就是爱丽丝所说的迪亚岛主W的家了。
左煌哲伸头向里面看。
花丛中一个好像是花匠的花白头发的男人快步走过来,隔着木栅栏门叽哩哇啦问了一些话。
左煌哲一句也没有听懂,他只能摇头摆手了。
“嗨,密斯邓。”老人扭头大喊一声。
距离他们二十米外的一个花架下,背对着他们,正在看书的一个女子站起身,冲着他们走过来。
那个身影走的越近,左煌哲觉得越眼熟。
等那个女孩子走到他们身边时,左煌哲终于看清楚了,是飞机上帮他翻译的那个女孩子。
“是你?”女孩和左煌哲同时出声。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再次发出一个声音。
然后,两人又都笑了。
花白头发的花匠看得有些糊涂,忍不住插话了,他面向女孩问了一堆话。
女孩笑吟吟看着左煌哲:“这位是威廉先生,W先生家雇的花匠,他看你和我都是黑发,就把我叫过来碰碰运气。他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从国内来旅游,今天刚到,住在希斯宾馆。”左煌哲指着宾馆方向回答。
女孩把这些话翻译给威廉听。
威廉冲着左煌哲做了一个欢迎的手势后,又回到了刚才浇水的花丛中。
邓依依打开木栅栏门,站到左煌哲对面。
“你怎么在这里?”左煌哲问女孩。
“我叫邓依依,留学生,毕业后留在了这里,目前是W先生的中文家教。”邓依依指着门前悬挂的门牌。
邓依依?很好听的名字。
左煌哲冲她一笑。
其实,更让他安心的是,他无法看透邓依依的身体,这就意味着,邓依依和龙蛋计划无关,是他可以任意交流的同胞,不需要提防。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邓小姐能否同意?”左煌哲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邓依依对左煌哲在飞机上的表现记忆尤深,对他的沉稳冷静赞赏有加。
“你能不能当我的翻译?我可以按时间付费。”左煌哲急于表达自己的诚意。
在人生地不熟的米国,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翻译。
“好啊,只要在我没事的时候就行。”邓依依爽快的答应了。
“那费用怎么给?”左煌哲试探的问。
他怕邓依依狮子大张口。
天庭给的费用还要审计,万一超支了,他可没钱双倍赔偿。
“你在这里能呆几天?”邓依依细心地问。
“不一定,先呆个三、四天,看情况。”左煌哲约摸了一个天数。
“我正好这周有假期,你给我一百美元就行。”邓依依明码标价,让左煌哲放心了。
比起矫情,他更喜欢直爽。
一来付出费用后,两人互不相欠;二来说出钱数,他心里有底,不怕被讹。
“成交。”左煌哲伸出手。
两个人的手轻轻握在一起。
“要不要进来参观一下?”邓依依发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邀请。
“可以么?”左煌哲看着大门内的领地。
在米国,不经允许进入私人住宅可以被射杀的,他可不想当出师未捷身先死。
“没事,W先生很好客,这里也是迪亚半岛风景最美的地方之一,经常有游客进来参观。”邓依依带头向前走去。
这个提议,正中左煌哲下怀。
他很想印证一下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个身影是谁。
假如是W的话,他希望能找出W重金悬赏C形龙佩的原因,能获取离爱丽丝所说的那个神秘计划的内容。
自从踏上米国的领土,遭遇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只能一件一件的捋,希望尽快捋出一个头绪来。
“邓小姐怎么会给W先生做中文家教呢?”左煌哲随口问道。
这个问题既不会引起邓依依的怀疑,又能对W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啊,这个啊,其实连我都没想到,几年前W先生对东方文化产生了浓厚兴趣,特别喜欢关于龙的一切传说,收藏关于龙的一切物品,他有一个狂热的梦想,能孵化出龙来,所以拼命学习中文。”年轻的邓依依边说边笑。
“其实我曾经告诉过W先生,龙只是一个最古老的传说,一种精神寄托,他根本不相信,反而越来越激进了,你说怪不怪。”邓依依耸耸肩膀,不再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别墅。
别墅各处,有不少龙的各种雕像,龙的氛围非常浓郁。
再有五米,就要进入别墅客厅的大门,一个高而尖锐的女声突然传出来,吓了两人一大跳。
“怎么了?”左煌哲问。
“W先生的夫人说W先生快要破产了!”邓依依慌乱的回答。
左煌哲立刻问:“W先生是干什么的?”
“迪亚半岛在米国是个偏远的地方,相当于我们国内的天涯海角,很久以前也是流放囚犯的地方,所以这里历史上就是关押囚犯的地方,是一个美丽与邪恶并存的地方。W先生的祖辈一直经营私人牢狱,传到他这一代继续干祖辈的老本行。”邓依依也是进入W先生家当家教后,听花匠说的。
“无本万利,为什么会破产呢?”左煌哲想起自己大伯的职业,和W先生算是同行了。
“据说是管理方面的问题,每年都要跑人,都不愿意往这里送囚犯,导致从事的服装加工业难以维持。再加上W先生把很多资金投入到孵化龙的事情上来,估计是入不敷出了。”邓依依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两人说话之间,从正门冲出一个健壮的男人,眉目紧缩,一脸的沧桑和忧愁。
“他就是W先生。”邓依依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