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脚本,在不同的场所,干着不一样的事情。
回归部队后的司衡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他知道母亲很爱妹妹,但是他却搞不懂为什么母亲愿意让自家宝贝疙瘩受苦,尤其是经受感情的折磨。
操场上的司衡像一尊面无表情的蜡像,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操场上的士兵一个个都抬头挺胸,深怕被魔鬼教官抓住当下酒菜。
时间久了,每个人都开始发困,却也不敢懈怠。
司衡望着远处青山上冒出的白烟,不,准确的说是炊烟,脸上黑的可以滴墨。军队里有严明的纪律,不允许任何军官或士兵在山上起火做饭,竟然真有不怕死的敢违抗他的命令。
青山上的白烟可没有因为司衡心情的不好而熄灭,反而越来越缥缈。
男人大踏步的朝着灾难地点前进,千万不要被他逮着,否则。。。
四周的人看着自家长官怒气冲冲的脚步,又瞅了一眼已经茁壮成长的白烟,心中都为那些勇士鞠了一把同情泪,有些甚至默默的在心里为那些人上了一炷香。
随着越来越靠近,一种泥土为陶勇包裹着的肉香味阵阵袭来,即使是司衡也有一瞬间的被诱惑,随即,男人又皱了皱眉头,该训练的时候不好好训练,还敢偷懒自己做吃的,简直不可饶恕。
当司衡终于大步走到犯罪地点以后,却发现四周根本没有人,或者说,那个人太会隐藏了,因为就凭他这么多年的战场训练,一下就可以感觉到,这里只有过一个人。
看着用新树枝堆积起来的小火堆,又看了看地上残留的碎屑骨头和包裹肉质的碎泥土,司衡整个人更不好了,这个兵不仅不优秀好吃懒做,还没有环保意识和防火意识,男人鹰隼般的眼眸锋利的扫过四周,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等了很久,地上的小火苗都快要熄灭了,司衡终于打算离开,因为即使那个人在场,也绝对是个隐匿高手,至少他没发现,就冲这一点,还不算一无是处。
他的脚还没有移动,就听到不远处有几个或浅或重的脚印,随即听到了底气十足的对话声:“妈的,居然敢在山上放火,看我不逮着他给他一个记过。”
另一个声音道:“切,记过算什么,必须交给军长惩罚,这样的人,简直是无视军规条例,要是不严加惩罚,真是对不起老子绕了这么久的山路。”
这些话让司衡本来要抬起的步伐停滞了,因为他终于感受到了不同于前面声音的窸窸窣窣。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胖嘟嘟的小手突然抓住了他有力的胳膊,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下去,映入他眼眸的是一双清澈如水却如杏仁般小巧的水眸,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翩跹起舞,白白的肤质下嫣红的小嘴更是给人以视觉冲击。
“快走。”目测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小家伙抓住司衡的胳膊就往后扯,小眼神还不是略带慌张的看着即将走进的几个人。
司衡本来很讨厌别人的拉扯,只是眼前这个女人出现的过于不按常理出牌,行为也有点奇特,这些冲散了司衡对小洁癖的纠结。
等到女孩终于带司衡来到一个地方后,司衡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找不到人了,因为人根本就不在地平面上,换句话说,即使是两个人,也都是站在坑里,四周没有容易发出声响的东西,难怪他发现不了。
不过看着坑里比外边更加嚣张的泥土碎屑和小骨头,司衡一下子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在外边生火的蠢货。
刚打算张嘴,小家伙立刻踮起脚尖用小手捂住了司衡的嘴,也将他的话堵在了女孩的手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
因而这一次,司衡的眼睛都瞪大了。难道是他长得太和善了,还是眼前这个女人眼神不好使,他都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了,这个女人竟然依旧敢这般嚣张。
不过接下来他倒也真没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这时,外边又传来一阵对话,“不对啊,我明明看的这里有人,怎么眨眼间人不见了,真是见鬼了。“
“去你们几个给我分头找,远看着是个男人的身形,那么大个人,能藏到哪去,给我搜,搜出来就送军营监狱,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违抗衡爷的命令。”
领头的那个刚说完,底下的人都散了开来。
听着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刚刚还有些拘谨担心的小女孩立刻笑了起来,虽然没有太大的声音,但是那嘴角的弧度还有轻轻吐出的气流,足以见证她的好心情。
司衡这下也反应过来了,一把捏住小姑娘的手腕,语气严肃道:“一个女孩子,怎么进来这个地方的?”
这个地方是军事重地,而且都是男人,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非常让人怀疑,但如果是探子,一般人不敢这么嚣张,除非,她有肆无忌惮的理由。
“你捏的我疼。”司衡捏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小家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过直到司衡把话说完,才糯糯的出声。
这是司衡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他活了这么大,没接触过几个女生,他见识过他妈妈的干练,妹妹的直率,却没有见过这种让人听了声音都会觉得很柔弱的女孩,让他有一种错觉,似乎他刚刚严肃的质问,如同逼供和犯罪。
见司衡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小家伙皱着的眉头才松了几许,小嘴撇了撇,眼神恨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道:“你这个人真是恩将仇报,要不是我刚刚把你拉过来,他们就把你送去那个什么监狱,哼。”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义正言辞的样子,司衡忽然很想笑,不过他的表情偏面瘫型,即使笑也没有太大的幅度,不过那种笑意还是比翟铭晏明显。
当然,一直在军营的他不知道,就在前不久,那位面瘫鼻祖翟铭晏给他的亲妹妹一个无比巨大的微笑,虽然那个笑很是让人瘆得慌。
“但那是你点的火。”这话一出口,司衡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明显是一种调侃的话语。
脚步声也走远了,索性小家伙也不怕了,小手叉腰,十分“嚣张“道:”我点的火又怎么样,要是我不出来你可以找到我吗?而且,他们来了,你根本走不掉,到时候背黑锅的只能是你,我是看你在外边呆了那么久没摧毁我革命领地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的救你一次,不懂知恩图报的坏人。“眼里满满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控诉。
“我该感谢你?”
“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还欺负我。”
“我欺负你?”
“你欺负我还不承认。”
“我哪里不承认?”
“你哪里承认你欺负我了?”
……
无限的单曲循环就在两个智商被绕进去的人中展开。
直到外边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陷入死循环中的两个人显然是没有发现。
“弟兄们,快跟上,还有女人的声音,这下被我们逮着,这两人必须严惩,派一个人下去通知参谋长,就说有奸细。”
也难怪他们这么想,军事基地本来就建在荒芜的地方,山上就更别提了,居然还有女人的声音,第一直觉一定是奸细。
“哇,这可真是个隐蔽的地方,这两个奸细还真是会藏匿,要不是他们内部争执,我们怎么可能发现这么隐蔽的地方。”
率先走在前边的那个高个子面对他巡山这么多年都没发现的地带露出了无比吃惊的表情。
大坑是在一圈树的周围,四周都是比较细碎的毛茸茸的草,草的颜色有枯叶也有冒出来的新叶子,基本上和山上那些正常的土地一样,根本看不出来两样,但是细细走进的话,可以看到那些其实是空中搭起来的草,这样根没有没入泥土,几乎凭空长出的草更是让人吃惊。
不过此刻在坑里的司衡早已知道了里边的构造,其实坑上围了一层用肉眼很难看到的丝线,把那些草都扎在一起,至于有绿色的草叶子,那只能证明,有人在经常给这个坑换草,那个人,不出意外,就是眼前这个,或者是其他人。
正当司衡要说话的时候,外边忽然想起了声音,“里边的人听着,交出武器,双手抱头,快速出来,我们已经包围了整个外围,所以,不要耍花招。“
司衡注意到刚刚还气鼓鼓的小家伙此刻面上终于露出了惶恐和不安,小手都不自觉的缩在一起,这样的小姑娘让司衡似乎可以感觉到她那快速的心跳。
里边迟迟没有动静,外边的几个人耐性终于用光,语气也开始不善,“里边的人听着,再不出来,我们就要放烟雾弹了,即使里边有隧道,也救不了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我先出去。”似乎是已经料想到了没有退路,小家伙终于认命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她才开始好好地端详眼前的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