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去,不用伺候了。”
屏退众人,若冰略略扫了眼房间的布局摆设,这才宽衣,舒舒服服将身体没入水中。
五天了,以君凌逸的能耐,似乎拖得久了些。不过,既然他乐意奉陪,她自然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他的游戏,在他为她弃剑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
真是个恣意妄为的人呢,她想,一边侧身将下巴搁在胳膊肘上。时间一长,竟这样眯着眼睛打起了盹,活像只慵懒的猫。
君凌逸失笑,脚步下意识放重些许。
“谁?”
若冰一个激灵惊醒过来,随手抓过外袍披在身上。
四目相对,她神情一松,他的呼吸却是一窒。
月华流瓦,眼前的女子散发赤足,一张素面,竟莫名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他惊讶地发现,她有着几近完美的五官。
“其实,你长得不错。”
若冰不料他突然说这个,一时怔然,半天才悻悻然应了一声。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应什么,只觉他的眼神实在灼热,仿佛要看到人心里去。
若冰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再抬头,他的目光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她以为他是有事,可等了半晌也不见他说话,只一脸兴味瞅着她瞧,许久方道:“你冷不冷,是不是先把衣服换了?”
经他一提,若冰这才发现,刚才胡乱披在身上的外袍已然半湿,如今松垮垮挂着,简直曲线毕露,玲珑尽现。
若冰耳根一热,悻悻然取了寝衣到屏风后更换。待收拾停当,君凌逸已在外间坐下了,见她出来,又是上上下下一番打量。
“爷有事?”若冰耐着性子问。
君凌逸头也不抬:“没事。”
没事?!若冰有些气闷。没事你三更半夜跑人房里干什么?聊天串门子?他们的交情没好到这地步吧?
“也不能说没事。有个事问你。”
见他口气郑重,若冰支起耳朵,也作严肃状。
君凌逸看了她一眼:“那天,你跟那人说了什么?”
什么什么?若冰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脸已绿了大半。若她记得不错,被掳之后,只有小沙弥同她说过话,且都是当着君凌逸的面,独独除了那会儿,小沙弥问她缘何笃定君凌逸不会弃她而去的时候。
“我只说我们是夫妻。”
“是吗?”君凌逸挑高了眉。
若冰有些心虚,想点头,不过终是没敢。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不会信,更何况是君凌逸这种人精。原想着那日他怎么不问,敢情是秋后算账来了。怎么办?是坦白从宽,还是抵死不认。思量间,若冰心中已有决断。
“其实也没什么。我说我们是夫妻,他不信。我又说,其实我们感情不好,你早就有了意中人。你俩青梅竹马,连聘礼都下了,是我横插一脚。”
“一年前入寺祈福,我见你生得俊俏,便芳心暗许,简直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几番表白不成,我恼羞成怒,借家中财势施压。”
“偏你爹又是个见利忘义的,听说你攀了大树,二话不说撵了你那相好,还帮着我生米煮成熟饭……”
若冰说完,见君凌逸至始至终没有插话,不由奇了。抬头一看,却见正主儿正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她不着痕迹退开半步:“这个是骗人的,权宜之计,当不得真。而且,是你叫我说的。”虽然不大厚道,但好歹他是唯一的正面人物。
君凌逸还是不说话。若冰又不好赶他走。于是,两人陷入了极诡异的安静局面。蓦地,君凌逸起身拥住她,然后一个旋身将她抵至墙畔。
“芳心暗许,食不知味夜不安寝?”
“……”
“生米煮成熟饭?”
“……”
“我爹,是个见利忘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