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不见了都不知道,真是粗心。李若云心里嘀咕着,嘴角的笑容却荡漾开来。
身上的女人味那么明显,只要稍微细心点的人就能识破她的伪装,怕那艳绝坊的老鸨也早就看穿了吧,就那女人还在那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正因为如此,他才急急忙忙跑出来,名义上为了还她折扇,实际是为了保护她,不过某人好像不是很领情呢。
慕容小姐是吗?没关系,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李若云面带微笑将那条手帕收进怀中,突然神色一凛,对着周围大喝一声:“阁下一路跟随李某想必辛苦了,不如现身一起去喝杯茶如何?”
回答他的只有萧瑟的秋风。
李若云也不以为意,直到感觉不到有追踪之人的气息,才转身离去。
回到丞相府,已经子时了。
与李若云放花灯时,因为新鲜,没感觉到时间过得飞快,现在一回到念思阁,慕容思音觉得困极。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以前掌管盛世,忙起来彻夜不眠也有,现在不过过了两个多月的米虫的生活,就已经经不起熬夜了。
挥了挥手示意洛儿回房,慕容思音也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可没忘了旁边睡着近身照顾她的安姨娘。虽说是照顾,实际却是不闻不问。慕容思音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简单地梳洗过后,只想躺回软绵绵的床上好好睡觉。
“你这么晚了,去哪的?”
冷不丁一声,把慕容思音吓了一跳。
有人很快点亮了窗台边上的琉璃灯。
原来是安姨娘。
点灯的是她身边的二等丫鬟晨儿,她看着呈现出对峙之势的母女俩,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为了掩藏她趁夜出府的事实,慕容思音回到房间时并没有点灯,而她又不似洛儿有功夫反应灵敏,所以回来半天都没有发现安姨娘在房中。
见女儿没有回答自己的打算,安姨娘自床沿上站起来走近慕容思音,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似有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这个与安姨娘有何干系?”本来出去最难瞒过的便是同住一处的安姨娘,既然被发现了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慕容思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坐下来倒了杯水喝,“不知道安姨娘这么晚在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你这么晚出去到底干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千金小姐深更半夜偷偷跑出去成何体统?要是被外人知道该如何看你?”安姨娘步步紧逼。
她出身寒门祚户,五小姐便是她在丞相府安身立命的依仗,可她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居然穿了男人的衣服溜出去,幸亏念思阁里有她的耳目,不然传出去惹了老爷不喜,她这做姨娘的也别想活了。
安姨娘的心思慕容思音何尝不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更生气。只见她重重丢下手中的杯子,里面未喝完的茶因这一动作撒在了桌面上。“姨娘,我虽是你的女儿,但教导我不是你的责任,我外出做什么,成不成体统也轮不到你来质问。还是姨娘这么晚在我这里是抓住我不守规矩,好让母亲或是父亲责罚我吗?再说外人如何看我有什么重要?姨娘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终身大事?”
如果安姨娘是因为担心她才逾矩管她,她还不觉得有什么,而安姨娘明显只想到她自己。
晨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离开了,在门外碰见了一脸愤恨的洛儿,不觉面露尴尬,想解释,可有些话不该是她这个丫鬟说的。
面对慕容思音的质问,安姨娘脸上清白交加,更无法赞同一个女儿家大咧咧地把终身大事挂在嘴边。
想到五小姐与她从来不亲,一股酸楚从心底划过,安姨娘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她随意打骂,只是舒缓了语气,想用哀兵政策打动她的心。“五小姐,姨娘知道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你,但姨娘也不想如此,姨娘本就出生寒微,在相府可有可无,要不是你得老爷的宠爱,恐怕咱娘俩就得一辈子在偏院艰难度日,但你总有嫁出去的一天,到时候姨娘在这相府还有立足的一天吗?”
慕容思音神色淡淡的,并未搭理。
安姨娘见状焦灼不已,十几年如一日的苦闷熬去了她的青春年华,五小姐是她亲生的,她何尝不怜惜,可她的心早就在第一眼见到老爷时深深陷了下去,说她认不清事实也好,说她贪慕虚荣也好,她只想留住那个人而已。
“你不知道,老爷月前就带回来一个女人,把她直接安排进了望思园,瞒得紧,要不是那女人今天有些不舒服去请大夫,走漏了风声,至今还没人发觉,就连夫人想见她一面都被老爷打发走了。”安姨娘紧挨着她坐下,神色哀戚。
慕容思音并未接话,又倒了杯茶来喝,心里却想着慕容清远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居然安排住进了他自己的园子,难怪安姨娘会如此的紧张。以前虽然慕容清远也不定期地带些女人回来,但从来没这么重视过,而且不管他女人如何多,对慕容思音这个女儿是最疼的,所以安姨娘借着女儿的名头还能时不时见着丞相。
看来丞相这次带回来的女人很是不一般那。
应该不止是安姨娘,王夫人和其她姨娘都心有不安了吧,难怪最近念思阁这么清静,还道是这些女人转性了,都不爱来找她的麻烦了,原来有劲敌出现了,毕竟父亲疼女儿跟疼女人不是一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