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时候便是除夕了,梅园也该里里外外地清扫一遍。”亭生道。
“嗯。”晏虞嘴里嚼着豆角,琥珀色的眸子因为豆角太酸的缘故微微眯起,又舀了一勺粥缓和味蕾的酸味。
最近天气大寒,晏虞便免了学生的课,让他们在家好好温习。接近除夕,村里家家户户的事都不少,学生放假也可以给家里帮忙干活。
“亭生,我们去爬山吧。”收拾完碗筷,晏虞和亭生便去了村后的山。
朝廷的月钱是发下来了,可是二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确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可是对于晏虞来说,笔墨纸砚都是不用添置,可是冬季的大衣布匹和存粮也要花费不少,这二两银子怕是不够。所以她忽悠着亭生上山,美名其曰:锻炼体魄,体察风土人情。
都到了冬季,山上的树叶堆了厚厚一层。晏虞装了一大筐的枯枝枯叶回去当做火引子。
背靠着一颗松树,清理出一片空地,晏虞顺手捡了几个松果也丢进竹筐里。
亭生递过来一壶水。“喝吧。”自己却转身往山上更高的地方去了。
呼吸着山里的空气,一只松鼠丢了一颗松果到假寐的少年的头上。
“给我的?”晏虞回头,松鼠却麻利地爬到树的高处,钻进了树洞里。
晏虞看了看松果,剥开松子,丢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她起身把掉落在地上的松果堆成一堆,慢慢地呈现出一个圆锥型的松果塔。在松树林的附近有木头散落在地上,因为温度过低而裂开的花菇一朵朵地探出头来。
把花菇全摘了一圈,也就一小袋,不过做道菜都是绰绰有余了。
日头渐渐升上山头,亭生背着一筐冬笋回来了。筐里还有些黄泥和竹叶。
“你拿这么多松果做什么?又不能吃。”亭生看了足有一米高的松果塔,道。
“这叫艺术。”
“……”
最终这些艺术被带回了一人居。
亭生冷冷地道:“自己处理。”便背着冬笋花菇去了厨房。
晏虞在他背后把一筐的枯叶放在灶旁,便把一堆松果用块大花布包了起来,跑到石桌旁剥起了松果。松子一粒粒剔出来费了不少时辰,也就一瓷碗的分量。至于这些“艺术品”,她且收起来,具体的用处倒还没有思索。
思索到很久,还是无果。便便一堆松果晾在空地上驱散水汽。
晏虞进了厨房,发现一阵鲜味飘来。大锅里白的笋块和红的腊肉。这是江浙的一道名菜——腌笃鲜。不过亭生用了冬笋代替。
还有些冬笋已经剥掉笋衣,浸在清水中。
如此,到了除夕的前一天,地窖里整整齐齐地码了白菜,萝卜,笋干和几块腊肉。那一堆松果便放在床下,亭生看了之后也不管。一人居里自那后总有松树的味道。
那些松子炒了之后,大部分都开口了。晏虞整日里用小瓷碗装了几把,磕着松子,抱着本书看。
有时薛敏之和石青山也会过来,便留了人在梅园吃饭。四个人凑一起双扣。纸牌是晏虞在厚木纸上画了数字和图案。这一项消遣的游戏以致人来的次数渐渐多了。罚贴字条,画乌龟,都是薛敏之出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