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诗词歌赋到礼义廉耻,老人把自己所知考验了一番,晏虞对答如流,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老人抚掌大笑,却又咳嗽不止。“好,好!真是后生可畏。梅园交予你,老夫便安心了。”
石大生瞪大了双眼,对晏虞愈发尊敬。
老人问道:“不知公子功名?”
“不过举人。”晏虞道。
“果然后生可畏。”老人朝书童招手。“亭生,日后便以公子为准。”
“是。”书童低低地应了,却红了眼眶。先生他恐怕时日无多了。
晏虞郑重鞠躬,道:“觅海定不辜负先生的期望。”
“好,好,好。”老人心中慰怀,对着一旁的书童道:“亭生,带公子去安置吧。”
“是。”亭生应道。
“傅先生,那老石我也回去了,家里怕是等急了。”石头看事成了,便急着归家。
“去吧。”老人摆摆手,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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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此处便是您的居所。”亭生有些拘谨,“不知您?”
“甚好!”晏虞笑了笑,薄唇轻启。“一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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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来了新的先生,不过三天便又开始正常上课了。
“听说新来的先生连傅夫子都称赞不已。不知性情如何?”薛二胖对石青山道。
“我也不知。我爹说比我们长不了几岁。”石青山道。“据说是个举人,路上遭了贼人劫了盘缠,这才不得已教书挣些银子好进京赶考。”
“只比我们大几岁的举人,那学问该是好的。”薛二胖咂砸嘴,“以后我爹怕是更会对我严加管教。”
“好了,别抱怨了。”石青山大步走进梅园。
“诶,等等我,青山!”薛二胖见石青山快步走去,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此时,堂内已有不少同村的孩子落座,在座位上窃窃私语。
有人担忧地道:“以后就由新先生教导我们学问,也不知比起傅先生如何?不过虚长我们几岁,学问怕是好不到哪去……”
恰时,一十二三岁的少年走入学堂,虽着最简单的衣饰,但其容貌昳丽,也压不住眉目如画,好似银碗盛雪,繁花盛开。
他一开口,言语中特殊的韵律便飘荡开来。“因傅先生身体抱恙,故后面的时日由觅海代教。”
少年转身,在板上书写了自己的姓名和表字。“痴长几岁,担不得‘先生’二字,大家可唤我的字‘觅海’,随意而已。”
学堂里鸦雀无声,薛二胖偷偷在石青山耳旁道:“这新来的先生比镇上的郭举人都俊!字写的也好看。”末了,摸摸自己的脸,“我的娘怎不把我生的好看些?”
“你少吃些就成。”石青山嘲弄道。
薛二胖被呛到了,发出大声的咳嗽。
“这位学子可是身体抱恙?有无大碍?”晏虞道。
“先生我无事,就是……呛到了。”薛二胖羞愧地道。
“即是如此,第一堂课,便请各位学子温习以前所学,温故知新。后面进行考校。”晏虞坐在讲台上环顾台下的学子道。
顿时课堂上窃窃私语,大部分孩子哀嚎不已。农村的孩子平时除了读书,其他活比如喂猪打扫也是要做的,除了家里期望甚高的,才专心念书,不用干活。而一般送孩子到学堂不过是希望识得几个字,能去镇上做些活,不当个睁眼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