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虞忍不住抱头哀嚎一声,玉佩丢在床的角落里。
正如《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台词那般,“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她还不想死,脱离了上辈子的束缚,难得人生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却又遭遇了这样的变故。
为今之计,要么,考状元。或者,解除咒术。
南荒虽不是雾障毒虫之地,可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解除咒术需一懂咒术的高手,再配以双生花,鹈鴂草和青果木。把傀儡之魂转到青果木上方解除诅咒。且不论这三种药的珍稀难寻,单单是解术师又能往何处寻找?
所以只能在千万考生中杀出一条血路。即使考上状元,皇上可能会指婚,然后身份身份暴露,欺君之罪,午时斩首。
……
可以现在找根绳子吊了先吗?
可是,真是……不甘心啊……
琥珀色的眸子里坚定的光芒一闪而过,即使最后……也不枉赌一次。
当亭生推开房门,就见少年趴在桌上睡着。眼下青黑一片,手肘下压着厚厚的一叠纸。地上会还零落着几页。他捡起来一看,愣住了。
甚矣吾衰矣。
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
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问何物、能令公喜?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
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
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
回首叫、云飞风起。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知我者,二三子。
放荡不羁的狂草,力透纸背,偏偏透着愤怒不甘的愤郁之情。
明明昨儿还好好的……
亭生看着少年好一会儿,才把纸放在桌上,又给晏虞披了件衣服,悄悄出去了。
等到晏虞醒来,已是午时了。对着水镜,可以看出眼眶泛红,活活一双兔子眼。看来昨天想太多了。
把桌上的纸放进旧纸篓里,晏虞想正月十五那日到佛光寺去焚烧旧纸,再来求得一语半句,去去晦气。她勾唇一笑,什么时候倒也变得这般小心翼翼,走一步思三步的地步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
“晏夫子,坐稳了!”石青山的爹载着一行人往佛光寺的方向去了。
晏虞,亭生,薛敏之和石青山四人坐在牛车上,一路看着沿途喧闹的市集,不防这时,薛敏之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副扑克牌。
“……”
一言不合就开始打牌了。
石青山都是有些拘谨,毕竟是在自己老爹面前“玩物丧志”。
亭生今儿倒也是不咸不淡,连输了六枚铜板也没什么表情。
薛敏之倒是玩得最嗨。晏虞看了减少的铜板,心里一个不爽,便道:“赢得开心吗?”
“……”
今天好像不是打牌的日子,薛敏之悻悻地收了牌。得,今天三个都不正常。
赶了两个时辰的车程,再穿过溧水镇,便是佛光寺了。
山脚下,人群熙熙攘攘,叫卖的小贩络绎不绝。佛光寺乃溱洧开国的功臣,当时打到洧国,便是寺里的僧人开明大义,一起反抗洧国皇帝的暴行,才能使溱洧统一在最后的关头更为顺利,减少了许多伤亡。故此,佛光寺是受天下尊敬的开国寺,亲授“天下第一寺”的美名。故此,地方虽离京城稍稍远了些,京城的官场中的夫人们还是不辞烦远来此拜佛求语,捐钱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