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菜,地窖里的大白菜手撕,萝卜切片,笋干泡发,腊肉也切了一些。菜篮里还有一大块五花肉,三块大肥肉和两块猪蹄,当然,豆腐是每天食谱的万年主角。
晏虞把五花肉和猪蹄放在盛着雪的桶里冰着,豆腐放在竹编器上在院子里冻着,肥肉切成小块放在大锅里熬油。
油还熬着,亭生已经回来了。手里撑着把油布伞,发尾微微地湿着,应是雪打了。另一只手上提了一大篮子,上头红布披着。
晏虞蓦地笑了,这不能更乡土看了。想亭生一清秀少年,提着绣红带绿的布,不妨被油贱了手背,乐极生悲。
“嘶。”亭生把东西丢到一旁,连用冷水泼着晏虞的手。有些红肿。
“大过年的,还这么多事?”别以为不知道外面的雪人的事。
“……”
后面就没有她的事了。
亭生搬了个红泥火炉到一人居,又把火锅置于上面开着。清洗好的菜围成一圈,还有把冰冻的五花肉切成的肉卷。
油熬了一大罐,送了一个小陶罐的油和炖的软糯的猪肉给晏老伯。老人家身子硬朗,性子也要强,平时也没有烦扰他们,生活自给自足。屋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房前屋后种了花花草草,也够乐呵。
看到亭生,又回了一碗自己做的面食,拌着紫苏生姜等去寒的作料,倒是大半进了晏虞的肚子。无他,实在是嚼劲十足,好吃到泪流满面。期间又配了涮熟的肉卷笋片,晏虞喝了一口浓郁的面汤,决心以后去蹭饭。
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这句话太火了。鸡汤书的顶峰名言啊!以前晏虞对那些鸡汤书呲之以鼻,如今看来,凡事都有两面性。美食怎可辜负?
晏老伯,明日我帮您擀面条,您还缺人吗?会吃面的那种。
亭生瞥了一眼,舀了一大勺红彤彤的辣椒。“快吃,祛寒的,省的明日又去仁心堂。”
“……”
吃饱喝足,晏虞在床上打坐,手心里一块玉佩,通透莹白,本是块好玉,可是中间一条血丝在缓缓流动。那是她的血。准确的说是前身的血。近来本已经渐渐消失,可是除夕那夜却又渐渐凝实。这是南荒一族的咒术,来驱使别人达成所愿,名曰:傀儡术。看来前身是没有完成任务而香消玉殒的。这个咒术邪乎的很,原本的晏虞已经死了,血线也消散了,可是之后又有一点血点在蠢蠢欲动。虽然只有一点,可是她决计是不会看错的。咒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重新启动了。
此时真想爆句粗口!为今之计,也只有等到两年年后的考试了。如果不中,怕是只能咒术发作,慢慢血脉流尽而死。
今世的晏老爷子倒也有些才学,却屡屡不中,至今还是个秀才。虽然家财万贯,子孙满堂,可是想要中举考状元的愿望却非常强烈,中间曾一度魔怔,后似乎心如死灰,把心愿寄托给后代。也就是其中出类拔萃的晏虞前身。因此也不顾晏虞女身,因前是个不受宠的,还未上过族谱,就伪造了身份。前身也不负所望,成了最年轻的举人。这些声名在市集小镇上倒是大的很,不过在京城那些钟鸣鼎食大族却是不够看的。
年轻的举人多了去了,可是其中伤仲永的,在官场中夭折的不知凡几,能直上青云的又有几人?没有关系,一个无名之辈又何谈前途?
思及此,晏虞叹息一声,莫非这次是要彻底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