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泠风此刻已经彻底的呆了,这个女人很独特,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人就是皇后。但这一刻来说,他却能够明白了,为什么愿意把所有的重任都交给她。这不是一种愚宠,而是一种信任。他一直在想,把她留下来,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他。那么或许换一个角度来说,皇帝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她完全有能力站在那个位置上。这么说,皇帝也不是个蠢人。
“小姐。”此时,跟在后面的尚莺,眼尖的发现了偷偷出来看一下状况的官轻枚,失声叫了出来。
“草民拜见皇上。”这一句使荣泠风回神,立刻单膝跪下行了礼。历来商不同官争,即便他们偏安一隅,本来就不受任何一方国家的限制和管理。可是对于任何一方的国君,他们也没有失过礼仪。
“无需多礼。”夏子睿下马,眼神直直的看向莫非,淡淡的开口道“感谢门主的帮忙。”
话才说完,火药味儿已经渐渐上升。敌意如同空气一样包裹着莫非,莫非扯唇一笑,“皇上客气。”
作为商人多年,他虽然叱诧风云,对于官家的人还是保有三分的尊敬。只要对方不做出太过分的事,基本上都是相安无事的。
官轻枚却受不了这种敷衍,明明知道这只是官商的一种关系,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坦。什么时候,她的事,也成了一种公式化。明明从来,她都是他的意外,不属于他的规则之内,更加没有必要遵循规则伤害她。看来果然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可以重新来过,以为自己还能够再住进他心里。
师父,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们真的,真的,真的,回不去了。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真的在没有了机会获得了。
“睿少。”官轻枚欢快的开口,随着声音的起落,人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就这样生生的错过,带着莫非给的伤痛奔向另一个人的怀中。
莫非沉默着,曾经那个说自己喜欢他的人,原来都是在骗他了。他从来没想过她那么天真没有半分可以伪装出来的笑,竟然是假的。又或者说他没法接受这样的笑容,将会是对着另外一个别人。过我身,去君侧。谁说他不痛,可他要怎么办?夺她过来?让她离开她心里所爱的,这样残忍的事他又怎么做得出来呢?是的,即便自己难受了,可是却还在下意识地在乎着她的感受,不愿意让她难过。他没法接受,所以只能沉默。然而,他不懂他的沉默,却让官轻枚深深的误会了。
“轻枚,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似乎下一刻,她就不再属于自己。他也怕下一刻,这双手松开自己,而拉上另外一个人。
“没有,刚刚好。”来早了她一辈子也不能够死心,或者,又会燃起让人嘲笑的自以为是。可见,老天是真的很可爱,开着无数的难以启齿的玩笑。点醒那些自欺欺人沉迷于自己幻梦的人,此时此刻她终于从梦里醒了。
“那,回去吗?”夏子睿看得出来,虽然她是在欢笑中,可那些笑却藏着无数的假。她是在假笑,她曾说过,假笑多了就成了真笑。可他看来,其实不是成了真笑,而是忘记了笑。比起她这样强颜欢笑,他更希望她哭出来,甚至于求他放过她,那样他就会答应的她。即便那样他会很痛苦。可是,他愿意成全她。这是自己欠她的。
“嗯哼?当然是回去。”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他以为她还对莫非余情未了?也许之前是如此,可是现在不是这样的。她已经认清了现实,明白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论怎么想要补救,无论用尽多少力气去补救。都于事无补。
“如果不想回去,我可以不强求你。即便你给过承诺,我也会放你离开。因为我欠你的更多。”他笑,如春花烂漫,还是那样的漂亮。可是正因为他笑得太漂亮了,看着才更加的心疼。
“睿少。我不允许自己这样糟蹋你。”她说完,自己拉着夏子睿离开了,全程都没有看莫非一眼。
夏子睿对着莫非和荣泠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快速跟上了官轻枚。
直到人走完。荣泠风才对莫非说道,“门主难得来一次,虽然我们的交易吹了,还是可以交朋友的。不如进寨里去喝口茶?”荣泠风也不是什么小人,既然人最后没有交给莫非,他自然不能够收他的礼。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你进城,一定好好招待。”莫非拱了拱手,一副辞行的模样。
“她和你…我想不通,明明你很喜欢她,为什么要表示的很不在乎。”荣泠风不懂,传闻中的莫门门主,是个很不讲规矩的人,做起事来应该是雷厉风行,果断的,怎么会做事这么畏手畏脚。莫非是传闻有误。更何况,莫门门主当初为了自己的徒弟,公然反抗家族,是早就传遍了的。当时甚至谣传,想要和莫门做生意,可以从另外一方面着手。这方面就是指的,莫飞的徒弟。难道也仅仅只是传闻吗?看来自己真的是离世界太远了,已经没法判断事情的真假了,更加分辨不出传闻的真假了。
“时间不合适,这个时间我表示的自己的情,会让她痛苦。”你看,我什么也不说,她不是很快乐。
“我听闻你为了自己的徒弟,反叛了家族。”荣泠风总觉得这只是借口,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决定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开始对过往的传闻有所怀疑,并开始寻找证明。
“是的。”原来自己为了她,还反叛了家族,怪不然她曾说,无论是什么原因,莫非都不会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的幸福。特别是根本没有必要的牺牲。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和皇后纠缠不清?”荣泠风问完,忽然惊讶了,“难道她就是…”
莫非点了点头,“是的,她就是我的那个徒弟。”他可以确定她就是,她就是他心里一直在寻找的人,她就是那个梦里面的人。他试图了解,初次见她的时候,为什么是那样的模样,她脸上有血,她为什么甘愿赤裸着让他触碰。因为爱吗?可是为什么现在要离开,因为,自己让她喝坠子药吗?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荣泠风有些迷惑,这样一个女人,真的让人想深究。
“她是一个,让人一辈子无法忘记的人。她善良,她邪恶,她调皮,她可爱,她委屈,她坚强,她让人心疼,让人入迷,让人舍不得,让人想要占为己有,又怕她生气…让人…”
声音渐渐地飘远…人已经远了。
荣泠风看着走远的孤单的背影,忽然,开口大声道,“无论如何,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不该以你自己的想法来认为她,更不应该为别人作出选择。”
他不知道莫非听进去没有,摇了摇头,自己走回了寨子,劝解着别人,而他自己何尝不陷入这场纠结。渐渐的他理不清自己为什么对她有些不舍了。
莫非身躯一震,很快的又走开了。至少有一句,荣泠风没有说错,那就是他没有资格为别人作出选择。他至少应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让官轻枚自己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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