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中午。楼里的客人是不大闹的。虽有些小声音,也是十分的规矩,有条有理的。
穿过了一道道回廊,径直奔如左边的屋子。门上提有:洽容居。以她娘亲的名字命名的,此房不售,专供她所用。另外还有八间上好房,最典型的为浮华宫,涅槃宫,钟磬宫。此三宫,便是招牌,富丽堂皇,清秀典雅,道古焚音。而洽容居则平素非常。自是没有什么名贵建筑与饰物。只是外人却不知道,甚至没有桌子,椅子,床铺。只有满屋的空寂。这与钟磬宫是不同的。钟磬宫无物却有坐处,满屋的落花,干净的理花纹路,坐在上面,花的香,地的凉。两窗的薄纱,排陈在地上的吃食,嘘嘘而谈的友人,实在是心旷神怡。但此处,当真是无一物。
每逢她来了,尚莺才到外面找一把椅子给她,她略坐一坐就要离开的。此刻,屋里摆了一张桌子,桌上的茶味飘逸,香满屋。雲裳华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手扶着杯盏,百无聊赖。
“师父。”
闻言,男子眉目清晰由于一夜未眠,略显唇间有些苍白,但不是美感。白也白得性感。她的师父真让人妒忌呢!她一夜未眠,出来时还特特的画了胭脂,添了光彩。而他,不着,也不会减少他半分的光泽。
“来了。”他虚虚一笑,未达眼底。
“嗯。”官轻枚走进。差了尚莺去端吃食。自个也坐下。看着莫非那温怒的脸,一阵的恍惚。
莫非的俊脸,在她出神的出神的凝望中,红了几下,笑意终于达到了眼底,他说“丫头,怎么回去了?”他叫她丫头也是合情合理的,他大了他八岁,叫一句丫头。她觉得亲切,也就接受了。
“收到一封书信,说我回去便可以见到娘亲。”她说着偷瞄了他一眼,这样的做法,实在不慧,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轻易相信。
“知道是个错误,还做。你是挺大胆的!”看她偷眼看他,他已经明白了官轻枚的心理。
“师傅,你罚我吧!”若求饶,他必然是不会饶她的,若……还可以一搏?
“当真要我罚?”他笑,轻轻地推给她吃食,一碗晶莹的糯米粉,尚莺果然细心。知她未吃半点,就先将些流体食物给她。
官轻枚抱着碗喝了几口,吃的一何欢!企图让他忘记这件事“师父,好好喝!你要不要尝尝。”
碗已空,她有些尴尬,他却摇了摇头,“丫头一向不爱吃食的,这是转移话题?”
官轻枚脸一红,被发现了。
“当真要我罚?”他不紧不慢的问。
“还是不要了。”官轻枚埋身在吃食中,一副与吃食大战一场的模样。耍赖意义浓厚。
他笑了一笑,极其宠溺的说道“好。那就不罚了。”
没有想到,师父还是一直这么好说话。官轻枚极其厚颜无耻地接受了这个不罚。不过饶使粗神经的她,也还是觉得这必然是有原因。只是,既然师父不说,她也不便问。好在她师父,今天有点包不住话。没有过多久,他就开口了。莫名的还有些脸红。看着更加的秀色可餐,这么想来,这个月的酒楼生意反常的好,与他肯定有脱不了的干系。因为,这一个月来,莫非经常坐在她的酒楼里。害得她还以为,酒楼里面的大厨厨艺增加了。差点点就给他们发奖金了。不由得赞叹自己果然是稳得住,幸好拖到今天,知道了真相。
在官轻枚的一番感慨之中。莫非总算想好了要说的。开口就让官轻枚吃了一惊。
他说“你今年是不是十七了?”
官轻枚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就问起了这个?
莫非自顾自地又道“刚见你的时候,你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就像一只小刺猬一样!”
官轻枚无语。这是什么比喻。还有什么叫做十五岁的小女孩!她现在才十七岁。就是两年的差别而已。不过既然他要这么说,必然是有理由的。官轻枚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感觉他就像要把她嫁出去了一样。这话怎么听,都像是那些老父亲,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上回听大师说,你不宜早嫁。我思索了一下,这个早嫁到底是多少岁呢!”
“……”果然是这样吗?
“你的妹妹是十五岁出的嫁,平常女子是十七岁。你要是晚一点的话也就是二十。”连忙打断还在努力推测的莫非,再让他推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推到她孩子都生出来了。
“师父,我觉得现在说这个还太早。”
莫非看了官轻枚一眼,打住了。或许这个时候还太早了。他虽然有二十五了,可她毕竟还太小,更何况大师说她不易早嫁。“确实,有点早了。嗯,丫头,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话吗?”
“什么话?我记性不好。”她怎么心里愣不踏实。
“我给你择了个夫君。”这个人大你八岁。嗯,她应该不会在乎这些。况且,大二十多的夫妻也是有的。他脾气还算好…而且,她也认识的。
官轻枚一口气没有顺过来。最近怎么那么多人要娶她。难不成她忽然就美得让人想一娶回家的欲望?“师父,轻枚做了几年假尼姑,心性实在是不大喜这些的。正所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是,师父的这个问题提的很好,我们改日再聊这个深奥的问题。我今天还有事,那个,先走了。”
看莫非还在纠结事情,立马跑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一室空了。他不由的笑笑。颇有些自嘲,他一向精明,今日却想的入神了。可又不由得快乐。等着她长大,可是个难熬的过程。不过,还好,一切都快了。现在的丫头还可以随时调戏一下了。看来这后来的三年,必定不会太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