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猛地从潭水中伸出头来,深吸一口气。
隐云坐在潭水边的石阶上不痛不痒地说:“一炷香还没有燃尽,不能出来!”
一诺瞄了他一眼,这****刚刚来了月事,潭水表层因为直接与空气接触所以冰冷刺骨,她在里面泡了一会儿,小腹就开始一阵阵抽搐的痛。她有气无力地爬上了岸,“近日我身体不适,不能再泡冷水,过几日再练吧。”
隐云挥舞着长鞭啪啪作响,“你若是胆敢从这里出去,我就立刻切了苏辰的小指送来给你。”
一诺咬着牙,提着湿哒哒的裙摆扑通一声跳进了潭水里。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天旋地转,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后来眼前就剩一片漆黑了。
“你想利用我把一诺引来,哼,你实在是看扁我了。我告诉你,就算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会背叛她!”
隐云冷笑一声,掐着苏辰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然后朝石桌上猛地扔去。苏辰的头磕在桌角上,撕裂出一条细长的血口子。
苏辰将额头的血一抹,顺势倚靠在倾倒的石桌上,轻蔑地一笑,“你打死我吧,我死了,一诺就更不会来这儿了,没有她,你那颗想要修成盖世武功后肆意屠杀的肮脏野心就白瞎了!”
“我肮脏?”隐云将他拖到潭水边,“看看你自己,你对这里早就生了厌倦,你痛恨这里,却不想离开。为什么?因为在这里,你们同病相怜的重生经历,使得你轻而易举地就俘获了她的信任。你盘算着,在这里不必顾忌兄弟情义,对她的感情也就不再是难以启齿的事,这里于你来说是个绝好的契机。这样的你难道就不肮脏吗?”
苏辰望着水中倒影,“不管是出于什么初衷,我总算是在她需要时能够护她周全。鼓风阁和一诺的唯一关联就是我,而我是决不可能对你俯首帖耳的!”
“你想复杂了,我不需要你俯首帖耳,只要你在鼓风阁里老实待着,韩一诺就会乖乖送上门来。你为了她差点葬身火场,为了她熬过了多少个削骨剔肉的日日夜夜,但凡她有些良心就不可能会对你不闻不问。”
一阵刺骨的寒冷将一诺从昏睡中拉回了现实,刚刚隐云和苏辰对话的那个场景已经不止一次地闯进她脑子里。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近日记忆力下降的有些骇住自己了,“刚刚的那些画面到底是梦里见过,还是在现实中发生过?怎么……全都记不得了!”事情虽然记不得了,但是苏辰伤心时的样子仍在她醒来之后,让她的心着实痛了好一阵。
“喝药吧!”隐云将一碗褐色的汤药放在地上,脸上腾起一朵红云,很快那抹红色就爬上了耳朵。
一诺已经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困惑时低头这么一看,猛然发现自己身下还铺着一床被子,在隐云的岩洞里居然能找着这么个温暖物件实在是太稀奇了。他的反常举动让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忙拽紧被子,小心地问:“什么药?”
“大夫说,是可以让女人……咳咳……滋补的药。”
隐云从小就被教导武学至上,二十多年来日夜心无旁骛地精修武艺,对女人的身体构造并没有什么了解。所以在一诺因受不了潭水冰冷而突然晕倒后,他还不知是自己的过失。
当他将一诺从水中捞起,看见一诺袄裙上一滩鲜红的血时,误以为她是因突然昏厥磕碰在岩石上而外伤出血的,于是二话没说扛着她就去寻大夫了。他的下场自然是被大夫好一顿嘲讽,大夫的下场自然是死路一条。
隐云话说的委婉,一诺听岔了,暗自心想亏得他长得一副出尘仙子般的容貌,竟生的一颗放荡的心,不满地问:“补什么?”
“补血啊!”说着又干咳了几声,有些尴尬地说:“近日,你……你就先歇着吧。”说完匆匆离去。
一诺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想起方才他那张羞红的脸,恍然大悟的同时不禁暗自惊叹于他的“纯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