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上只在乎她的外表,如今她没有了外表,皇上就对她不感兴趣了。
换句话说,梓常在现在处于失宠中。
失宠久了,梓常在一颗躁动的心也平静了很多,她现在每天做的就是保持一个愉快的心情,查找各种偏方,把自己脸上的疤痕治好。
平贵人坐在梓常在的对面,她俩就像是一对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好姐妹,前一段时间梓常在还因为自己的被咪咪抓伤了,和平贵人怄气,平贵人只说了几句好话,两人就有和好如初了。
平贵人也嗑着瓜子说:“听说是如昭容娘娘的妹妹,长的可美了,皇上一看,就动了心,当夜就临幸了她,而且啊,还是如昭容娘娘的寝宫之中呢,你说这讽刺不讽刺。”
“哎哟,还有这样的事啊?没想到如昭容娘娘还挺大肚,把自己的男人分给自己的亲妹妹不说,竟然连自己的床都让了出去,哎哟,可真是个‘心肠好’的娘娘啊。”
说完,梓常在眯起眼睛,和平贵人一起笑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梓常在摸摸脸上凸起来的伤疤,难过的说:“那皇上有了新欢后,我岂不是更要失宠了。”
“妹妹,你可别这么说,现在就连姐姐我都很少能见到皇上了,皇上本来就喜欢去清芙殿,这下可好,清芙殿以后更是皇上爱去的地方了,我看啊,以后还是咱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吧。”
嗑完一粒瓜子,平贵人耸耸鼻子,看着自己指尖捏住的瓜子壳,不知道是在为吞进自己肚子里的瓜子仁感到惋惜,还是在可怜自己悲苦的命运。
自从的了含烟之后,皇上对她的喜欢便一发不可收拾,这几日一直都流连于潇雨阁,与含烟缠绵到天亮。
看着每日里龙宇的随行队伍都是浩浩荡荡的朝着潇雨阁而去,凌馨心里有些酸涩,却只能藏在心底,不能表现出来。
她刚刚失去了远儿。身子亏空,一时间不能再次怀孕,若是与含烟能怀上龙子,也就等于是她孩子了。
不论怎样,含烟的到来,都会让德妃心里不舒坦一段日子的。
想到这里,凌馨心里不免有些畅快。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龙宇不来,到时给凌馨提供了大片的闲暇时光。
这样凌馨就有更多的时间,去策划下一步的棋应该怎么走了。
德妃,你就接招吧!
几日来,德妃也殷勤了起来,经常来到清芙殿,看望佳悦公主。
当然凌馨也明白,德妃能如此殷勤,一方面她是想要看看潇雨阁那边的状况,另一方面佳悦公主的满岁寿辰就要到了,德妃娘娘是公主的亲生额娘,所以她特别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她的寝宫内过寿辰。
抱着佳悦公主,德妃有些难堪的笑着开口说:“妹妹,姐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妹妹可不可以帮了姐姐。”
凌馨现在在宫里很得势,和德妃虽然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叫着,但是凌馨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打开天窗说亮话,凌馨一阵见血的说:“姐姐是指小公主寿宴在哪里过的事情吧。”
德妃一愣,没想到凌馨会这么直接。
很快德妃笑容满面的说:“哎哟,我说什么来着,妹妹就是冰雪聪明啊,我不用说出来,妹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姐姐,这件事我最近也在考虑,其实我也觉得小公主在我这里过百日寿辰是不好的,毕竟姐姐才是她的娘亲,只是皇上那边,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歌意思呢。”撇撇嘴,凌馨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德妃。
一下子,德妃眼里的精光闪烁全都黯淡了下去,“皇上……”
这确实是个难题啊,皇上早就下旨是不允许德妃来探望小公主的。
但是,德妃近日里不被禁足,而且还能来看看公主,还是皇上看在新的了一位美人儿的份上,心情大好,才赦免了德妃的罪过。
如今,德妃若是向皇上表明心意,想让小公主在自己的寝宫里过寿辰,那还真是得寸进尺了,没准这样还会惹来皇上的不高兴,自己又被禁足去了。
德妃垂下眼眸,失落的看着怀里的小公主,难过的叹了口气,“哎。”
看着德妃有这样的神情,凌馨隐隐的在心底笑了。
要知道,现在德妃的一切一切都被凌馨算计好了,就脸德妃会失落,凌馨也是心有成竹的。
绷着脸上的肌肉,凌馨面色沉稳的走到德妃的面前,拍了拍德妃的肩膀说:“姐姐,不要难过,皇上那里我会去努力的,但是能不能成,我就不知道了……”
“真的么?你真的愿意去帮我说服皇上?”德妃激动地问。
“嗯,你我姐妹一场,我怎么能不管姐姐的事情呢。”凌馨慈眉善目,缓缓安慰着德妃。
好像在此刻,德妃都忘记了当初小公主是如何被皇上赐给凌馨的了。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德妃道。
凌馨看着德妃娘娘喜出望外的模样,心里暗想道,司马灵秀,这次,我可以把你欠我的全都收回来了。
厉眸一狠,猩猩血红从凌馨的眼底飘过。
温养殿——
“高公公,是不是查到远儿是被害死的了?”龙宇沉着脸色,迫不及待的问。
“回皇上的话,是的,但是这个人奴才不敢说。”高公公弯身答道。
“为何?”龙宇追问。
“因为……”
“好了好了,就告诉朕是谁害死远儿的,朕保证不会治你的罪!”打断高公公的话,龙宇已经管不了是谁做的了,只要能为凌馨和自己孩子讨回公道,龙宇什么都会去做!
高公公吸了一口子,稳住身子道:“是余皇后!这些是证物。”
说着,高公公呈给龙宇一些东西,东西里面也包括着清芙殿里某位宫女的证词。
原来在龙远被摔死的那晚,凌馨昏过去后,有个小宫女看到了余洁满手是血的从清芙殿跑了开来。
龙宇皱着眉看完,猛拍桌子道:“真是大胆!高公公,你明日召集文武百官,朕要好好审一审余丞相!”
第二日,西明年初春,落大雨。
朝廷上一片肃静。
明黄色龙袍衬出龙宇阴郁沉重的脸色,就连站在一旁的高公公都噤声不敢抬头随便看。
威严动怒的声音从朝堂上传下,“余丞相教女无方,被打入冷宫的皇后余氏谋害皇子,罪不可恕。朕曾念其与朕有过夫妻之名,姑且饶恕其种种恶行,但是,这次皇后余氏犯下杀害皇子之罪再难轻饶!”
“皇上老臣冤枉啊!”朱红色官袍的老丞相跌跌撞撞从官员中跪爬出来。
“洁儿是我一手养大的,她贤惠淑德怎会做出这种事情,还请皇上明察!”他跪下,脑袋狠命地磕在地上。
“现在,如昭容已经为此失去心神,那一晚清芙殿的宫婢有人可作证,余氏何来冤枉之词?!”俊美阴狠的脸上泛着冷笑。
这冷笑中,有队余洁的痛恨,也有为此能出去余丞相的胜券。
“皇上,您看在皇后陪您这么久的份上就饶她一命吧。她现在也疯癫了,就请皇上饶她一命吧!”说罢余丞相又跪了下去,反复磕头求饶。
一旁左司马却是看在眼中,一阵惬意的冷笑。您靠着女儿风光了这么久,也到了福尽的时候了。
恰是时候,左司马走了出来,“后宫之事本是皇帝定夺,丞相这般求饶不是有包庇护短的嫌疑吗?何况余氏曾为皇后竟因嫉妒争宠做出这种残忍无情的事情,不惩戒怎能令失去孩子的嫔妃信服?臣以为惩戒余氏正是整顿后宫争宠暗斗的好开端!”
顿时,下面的大臣小声讨论起来,“确实,左司马很有道理……”
另一个尚书大臣拢袖而出,“臣认为左司马大人说的极是,皇上自登基以来少有血脉,今喜得皇子竟被这样残害,实在是需要严惩杀害皇子的歹人。肃清后宫,以儆效尤!”
狭长冰冷的眼睛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丞相,龙宇冷如刀锋的薄唇张启,“丞相还有什么好说的?”
丞相抬起苍老的脸,干枯的眼窝里流出两行清泪,额头被磕破,一条血痕从他腐朽的脸上滑落。
谁都知道,丞相老来得女,温婉娴熟,知书明理。是他毕生心血,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以为这一世靠着女儿高枕无忧,可是没想到自己没有连累到她,却祸起萧墙。
“臣只求能留得臣女全尸,回到故里安葬……”俯身,余丞相趴在地上,悲痛的再也抬不起身来。
“好,朕就依你!”他冷嗤一声,拂袖退朝。
百官叩拜,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惊起了朝堂前面汉白玉铺成的广场上的栖鸟。
清芙殿——
珠帘微动秋风起。
凌馨安稳地靠在浅黄色绘着祥云纹的靠枕上,手腕搭着露出白色的皓腕。
雅静和翠芝在一旁候着,等着方太医诊查后去抓药。
“怎么样,本宫现在可好些?”凌馨收回手腕放回锦绣的宫装里。
“娘娘伤忧过度气血中亏,需要滋补调养。微臣开一些静心忘忧的药给娘娘吧!”方景程的脸上笼上一层担忧,生息若无地轻叹一声。
“也好,方太医费心了,翠芝去随方太医抓药吧!”凌馨闭目靠在软椅上,一闭眼就是大片晕开的鲜血和远儿抽搐的身体,第二回的丧子之痛让她如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