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美好的一天开始吧!”萧潇对着镜子里的妞儿露出八颗牙齿,随即门铃声让她愁云惨淡,还没换衣服呢,难不成是收物业费的大叔吗?
瞅见那只小猫蜷缩在沙发上打瞌睡,萧潇叹气,这祖宗,昨晚折腾了她大半夜,洗了半天澡不说,还得给它弄吃的,一宿都没睡好啊。
从猫眼里瞧了瞧,怎么没人?萧潇疑惑,这谁啊?难道她听错了?又一声门铃响起,萧潇确定有人,顿时觉得全身发抖,难道……遇鬼了?如此想着便一把拽起那只猫,准备一会儿充当狗血洒上去,刀也握好了。颤巍巍地想开口问是谁,哪想对方率先开口,懒洋洋地声音飘进萧潇耳朵里,“萧小姐,再不开门我也要强行进入了。”
萧潇猛地打开门,冲靠在边上的男人吼道,“骆言珂!我要告你扰民!”说完便准备关上门。却被对方一个箭步挡住了萧潇的动作,坏笑道,“那我扰到底,顺便入室抢劫好了。”
萧潇觉得她这辈子的好运气在之前二十多个年头里全部挥霍完了,不然现在怎么会这么霉运连连。看着这美国佬冲脚边的猫咪喊了声,小小。那蠢猫就撒着欢上前蹭他的双脚。
“我真厉害,猜到它的名字了。你昨晚一定训教地很好。”骆言珂拎起小小往沙发上一坐,俨然一副主人样儿。
谁告诉你我昨晚就是训教它这个名字的啊……萧潇欲哭无泪,昨晚她可是费了那么长时间来叫它的,像什么尤里啊,美美啊,中英结合了都!可是这猫压根是理都不理她。现在好了,她跟这只猫同音了……
萧潇拿起扫把甩了甩,“这位先生,如果你是来看猫的,那现在也看好了,请回吧。”
骆言珂大手抚顺着趴在腿上的小小,笑得无比灿烂,“小小不让我走。”
“它不让你走?小小,你给我过来!呸呸呸!蠢猫!给我过来!”萧潇意识到自己居然叫这个名字,像是在叫自己一样,那种感觉很不好,立马改口。只见小小懒洋洋地看了一眼萧潇,随后舔了下男人的手指,闭上了眼睛,“喵!”
萧潇气得个半死,拿起扫帚就挥,“走走走!你给我走!瘟神!这猫是我的,我的!”这样下去这蠢猫还不摇着尾巴跟他回家了?这可不行!
骆言珂从暗紫色衬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方小小的纸,“我可不想让你白设计,这是茗给你的意见,你看了再设计也不迟。”
“那你可以打我电话,或者交给店里。”继续挥扫把。
“你手机关机,正好,我路过你这儿。”骆言珂躲开萧潇的挥扫说道。
萧潇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找她的手机,她没有关机的习惯,难道是没电了吗?记得昨晚可是充满了的,看来是老诺不行了嘛。终于在蠢猫的小窝里找到了她的老诺,一打开,满满的电,敢情是这蠢猫关机的?
“好了,东西你也送到了,这下可以走了吧。”萧潇叉着腰昂头送客状。
骆言珂玩味地打量这萧潇,“我看我还是改成劫色好了。”
萧潇一听连忙拿了个簸箕作为第二武器,两手挥舞着,“敢劫我色的男人还没出生呢!”
骆言珂闹腾够了终于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细毛,“既然萧小姐这么不待见我,那改天我再来。”
“来一百次我也不会接待你的!快走快走!”
“小小,改天我再来看你。”骆言珂对着那豹纹猫说道,只是越看越不对劲,那蠢猫蜷缩成球状窝在沙发里,抖啊抖的,像只刺猬。
“哼,看吧,小小,呸呸!蠢猫它开心地笑了。”萧潇得意道,暗想,一会儿给蠢猫加餐。
“我觉得它是在对我不舍,如此哭泣,真是我见犹怜。”骆言珂做惋惜状,停留在玄关处。
“别来这一套。”萧潇将猫抱起来,刚想表扬它一番,却见蠢猫似乎真的有点不太对劲,“蠢猫……你怎么了?”
骆言珂见状走到萧潇身边,弯下身子打量,“它好像生病了。”
“它会不会死啊?”萧潇泪眼婆娑地捧着小小柔弱的身子,“都是你个瘟神!看,你一来它就生病了!”萧潇把怒气全撒在了骆言珂身上。
骆言珂也随她怎么说了,眉一皱,“你昨晚给它吃过什么了?”
“牛奶,麦片,苹果汁,还有……巧克力。”萧潇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我想它应该还没有断奶,就只给它吃流质的东西。”
“它还没送命已经谢天谢地了,带它去医院。”骆言珂起身下达指令,这女人那么喜欢小动物的样子,可是怎么这么没有常识呢?
如此一个周日的下午全部因为小小生病而泡汤了,去了医院之后又去了趟宠物商店,买足了猫咪的东西出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还没有吃过午饭的萧潇顿时觉得浑身虚弱,顶着一副快要升天的神色站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呻吟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去我那儿吃饭吧。”骆言珂拿出墨镜戴上,握着方向盘问萧潇,似乎是想等个肯定的答案。
萧潇实在是累趴了,可还是警惕着身边的这头狼,“你那儿有饭?别忽悠我啊警告你。”
“之前我已经告诉管家,让她备好了。”说完便发动引擎,朝自己的住所而去,由不得萧潇拒绝。因为他在电光闪影间觉得,跟这个女人不能多废话,行动为上。
萧潇白了一眼,美国佬就是奸诈!
当萧潇坐上餐桌,看着对面似乎有点远的美国佬发愣,仿佛刚才所看到的都是梦境。
管家替自己换上拖鞋、递来茶水、围上餐巾,虽然第一项萧潇极力拒绝了自己换上,可是环顾了客厅一圈,还是觉得好像进了什么上层腐败阶级的住所。两个字:奢侈!
“不喜欢这些菜吗?我特意让管家做的中国菜。”骆言珂看着萧潇问道,“难道,萧小姐还想喝点红酒?”
萧潇回过神来,连忙拒绝,“不不不,不用了。”说完开始低头吃饭,她是真饿了。
骆言珂满意地笑了笑,也开始吃饭,这顿饭两个人算是吃得很和谐,没有过多的言辞对击,祥和一片。
小小懒洋洋地趴在那一看就知道不菲的地毯上打瞌睡,萧潇有些不忍叫醒它,蹲在它旁边不知如何是好,叫与不叫,都是问题。
“让它睡会儿吧,萧小姐,您过会儿回去也不迟。”女管家李明月笑着弯下身对萧潇说道。
萧潇对这个管家很是有好感,做得饭菜有种家里的感觉,没有过多的花哨,朴实却很好吃。
“嗯,也只能这样了,那麻烦您照顾它一会儿了。”萧潇道谢,回过头已然不见骆言珂的踪影,疑惑地四下张望。
“先生应该是上楼去了,萧小姐可以上去看看。”李管家将小小抱起放到一个柔软的绒布里头,怕空调的温度冻着它。
萧潇原本想就这么坐会儿的,被管家这么一说,倒真想上楼看看了。
没有绚烂多彩的灯红酒绿,只有渐变色彩的霓虹,还有那穿梭着的年轻人。杨墨喜欢这家酒吧,因为没有过多的红灯,也没有摇头晃脑的聒噪声,只有驻台唱歌的两人组合,似乎是叫做:堇色年华。客人们也沉浸在歌声或者他们自己的世界中,这种感觉让杨墨很放松,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吧台的调酒师闲聊。在聊天中看着这儿穿梭行走的各态人生。
“什么时候你能够结伴而行呢?”调酒师免不了调侃他。
杨墨笑笑,转动着酒杯,“你什么时候跟我爸妈一个样了?”
调酒师边擦拭着酒杯,边凑上前道,“说真的,你就难道就没一个中意的?你来这儿时间也不短了,跟你搭讪的姑娘也不少,你别让我怀疑你的性取向啊。”说着往后退了退。
杨墨忍俊不禁对方的反应,“我很正常,放心。”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飘出一句话,“缘分还没到吧……”说完,便挥了挥手离去。
“这句话都说了两年了……”
杨墨走出锦瑟酒吧,深深呼吸了下街上的空气,略带潮湿,闷热的很,抬头看了看天色,昏暗的天乌云密布,没有丝毫月光散落,看来要下雨。
信步沿着回去的街道走着,依然有许多的行人,上海的中心就是这样,无论走到哪儿都这么“热闹”,人群作伴,剩下的,是谁的寂寞孤单呢?
杨墨打从心底地感到悲凉,大学时候的爱情,信誓旦旦,却无比真挚,可是最终呢?四年的爱情换来电话中的轻巧一语。什么东西都承受不住敲砸,那时的他,看着碎了一地的爱情,泪水显得多么无助。
他不是个坚强的人,在爱情上他承认这一点,所以他不敢再轻易触碰,就连找个替身他都不愿。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独一无二。
熟悉的街角,熟悉的建筑,熟悉的霓虹灯,杨墨就这么漫步着,看着对面那个笑得欢乐的小女孩,忽然就忆起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萧潇,那样的笑容真的很甜,就像是颗糖,久久不散。自嘲地笑笑,加快步伐,再不快些,雨就该下了。
那条长长的回廊让萧潇不知踏足何处,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走到右手边的第一间,没有关上的房门展露了里头的一切。
萧潇将头凑了进去,骆言珂没有在里头,可是那满满的一屋子书册让萧潇不免咂舌,这个书房好大啊。忍不住踏入细看,三分之二的墙壁都被书给堆满了。
这个美国佬有那么爱看书吗?萧潇表示有些怀疑,顺手拿起了书桌上得一本圣经,令萧潇更疑惑了,这美国佬信基督?那也太不像了吧……
这是……谁?从中夹着一张稍许陈旧的相片,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蹲在一个估摸四岁大的小男孩身边,轻柔地护住小孩,阳光柔和地照射在他们身上,仿佛就连脚下的那片青草都散发着光亮。萧潇将照片翻了下,只见到后面大大地写了个:WAIT。这照片里头的人是谁呢?要说这是骆言珂跟他母亲的话,可是背景的那些破旧杂物又作何解释?他不是个有钱人的少爷吗,怎会出现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可是,若不是母子两个人,那他为什么要放别人的照片在圣经里头呢?萧潇百思不得其解。
将照片重新放回原处,徒然间觉得自己该离开这儿,毕竟是人家的私人之地,一会儿被逮个正着就不好了。这么想着萧潇就退了出去,正巧对面房间有轻微的细声,便迈了步子过去。
只见骆言珂拿着喷壶在洒水,这一幕让萧潇觉得十分怪异,他这么个嚣张跋扈的男人做这种事儿?!
骆言珂注意到门口的萧潇,“Sorry,让你等了,一会儿就好。”说着继续手头的工作。
萧潇忍不住嘲讽,“啊呀,看不出来,你居然喜欢花花草草?而且它们居然没死,难道是今天才买的?”
骆言珂淡淡回道,“就跟你一样,看不出来喜欢小动物,不过你那只猫的确是遭罪了。”事实胜于雄辩,小小的确是生病了。
这话让萧潇哑巴吃黄连,撅了嘴半天说不上话来。
然后这么一间花室的确让萧潇很是欢喜,“难道你一直让人照顾它们吗?”
骆言珂放下水壶,擦着手,“不是,之前买下这幢别墅就是因为它之前的主人有这么间花室,就顺手买下了。”
“这样啊。”萧潇碰了碰那盆可爱的小熊掌,觉得有趣极了。这里满满的都是花,在柔和的灯光照射下显得那样梦幻,真看不出来这个美国佬有点情调嘛。
骆言珂似乎听到了萧潇的心声般,“是不是觉得我还挺有情调的?”
萧潇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啊,谁,谁会这么觉得!嘁!”
骆言珂笑笑,走到窗口道:“这样的晚上真美。”
萧潇听到疑惑地上前,透过窗看到的是乌云密布,灰暗无耀的夜空,黑着脸扭过头看了眼骆言珂,表示非常质疑。
“灰暗的世界让人感受到自身的存在,这种感觉会让你懂得很多事情。”骆言珂目光深邃地看着外头的景象,环抱着手靠在墙壁上,思绪飘向远方。
萧潇没有应声,顿时觉得这个男人的内心应该是寂寞的。那是谁也不懂的孤独,无法逾越,可却深深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