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宋丫头负气而去。方十一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然后接下来,方十一又是发现,好像今天来拜访农老的人有些多,都可以开个小型的私人宴会了。每个入到大堂来的人,他们都能够很快寻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场地中,只有方十一像是一头大笨鹅一样的在转来转去的。大堂中的所有宾客,他们几乎被方十一的如此冒失,将他们的目光都给扯了过去,一一集中在他的脸上。
日了!
居然没有我的座位?
一下子,方十一得接受着百余双的眼睛,齐齐刷刷的,又是整整齐齐的朝着他扫个不停。仿佛在那一刻,方十一就是个耍猴子的戏人一样,等待着他们的笑话,接受着他们的评头论足。
早知道如此,他是不应该来趟这一趟浑水的。
难道是宋丫头刚刚安排好的吗?目的就是要为了故意气气他?让他当中难堪?出丑吗?好像果真是这么一回事啊。
麻痹!真是着了那小丫头的道了。刚刚自己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安慰那丫头片子吗?范不着这么来“报复”他吧?
宋冰清那死丫头,莫非她是要成心在众人跟前看他笑话的?
要命是,方十一原本想要随意找个位置落座下去,可他后来才是发现,每张椅子上都标签有宾客的名字。
他心中的最后希望破灭。
麻痹啊!原来今天还真是宋老宴请的私人聚会啊?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自己就不该来的。
本来嘛,方十一只想简单的拜访一下宋老,然后借故见一下那个宋丫头。毕竟宋丫头上次离开时,丫头是带着负面情绪的。
方十一并不想引起某些不必要的误会。
可是尼玛现在看来,好像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更深了。
“哈!我竟是想不到,有的人脸皮会厚颜无耻到这样的地步?他居然不请而来?”
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方十一脸上感觉一阵火辣辣的。方十一撇目光看去,发现那个说话之人,正是刚刚跟他发生碰撞的的傅俊杰。
傅俊杰的话声刚是言毕,宾客席位上立马有人在相互交头接耳起来。
“咦!不会吧?居然有人不请自来?今天是宋老的私人聚会,据说每个能够被他宴请而来的宾客,都可以拿上一个大红包呢。那小子,他该不会是来吃白食的吧?”
“可不是嘛!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不足为怪。”
“啧啧!是不足为怪,不过我就觉得那小子的脸皮恁厚了一些。不请自来?又是吃白食,拿红包的,可谓一举双得啊。”
听着大堂中那些苍蝇嗡嗡般的嘲笑声,方十一几乎是老脸一红,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从头到脚埋起来。
今天,他似乎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如今,方十一心中笃定确认了一件事情,宋冰清那臭丫头,她一定是故意让他前来难堪的。
最毒妇人心!不带这样整人的吧?艹!得好好找个机会去找那死丫头算账才行。
自己怎么就没有料想到这一点呢?亏得他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狠狠在阴沟中翻船。
尤其是龙在天,傅程鹏,傅俊杰他们的为首的一桌子,他们起哄声是最大的。
他们难得看见方十一像个小丑一样,不断被人嘲笑着,他们心中都乐开了花。
若是在寻常中,方十一绝对会怒佛袖子离去。
可依照目前的情况,他不能走啊。
一旦他走了,那么他就是坐实了不请自来的混吃白食的下作之人了。
正当方十一进退两难时,在他左侧倒数的第三张桌子,一个人站了起来,他朝着方十一挥挥手,大声说:“方十一!过我这边来。你怎么来了?招呼也不跟也不跟我方叔说一声?”
方十一绝对想不到的是,正当他一脸难堪,不断被所有的宾客耻笑中,及时给他解围的人居然是---方志远?
想来方志远也是作为嘉宾,被宋老邀请在宾客当中。
方志远,方十一是熟悉的。身为江城的市长,二把手,如此显赫的身份,的确能够引起共鸣。
别问方十一为何会认识方志远,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何况他们还同姓方,或许500年前本来就是一家。
“哈!各位,我想你们都误会了!他叫方十一,是我方某人的大侄儿。想我方某人的身份跟地位,我这大侄儿不至于要混进来吃白食吧?”
方志远的一番铿锵话语,形同一个炸弹似的,顷刻间让整个纷纷扰扰的大堂中立马死静了下来。
开毛玩笑啊。
方志远那是什么人?江城的市长,江城的二把手。那么正如他刚刚说过的话,方十一作为他的侄儿,怎么会如同他们嘲笑的那样,要混进来吃白食呢?
那些嘲笑得最凶猛的宾客,他们可是被方志远的一番话狠狠的抽打在脸上,啪啪作响。
在看看以龙在天,傅程鹏为首的父子两,他们顿时也安静了下去。彼此一张脸色均是愣愣的样子。
也许他们都没有想到,方十一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江城市长的大侄儿?身份如此突兀转变,几乎让每个耻笑过方十一的人,他们一双眼珠子都快掉下去了。
殊不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当然,那也得多亏了方志远卖给了方十一这般一个大面子!能够跟市长攀上关系的人,那么他的身份岂非会简单么?
及时雨啊,方十一心中对方志远的“救急”,他差点就跪拜下来磕头了。
方十一一抹鼻子,对着方志远扯出了一抹笑容,大步流星走了过去:“方叔,刚才那个……我还得谢谢你替我解围呢。不然我一旦坐实了那个混进来吃白食的称号,我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坐吧,我这恰好有个空闲的位置。”方志远笑着摇头,然后低声说,“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这个社会的复杂,人心的险恶,远远超出了你的预测。不是每个对你笑脸相迎的都是好朋友;也不是每个对你落井下石的都是敌人。”
“方叔说的是,我以后会记住的。”方十一眉目一挑,一脸笑笑,仿佛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当做是一回事。
其实,方十一心中现在一点也不平静。如果不是方志远在此,那么他今天真的像是一只蹦跶中的猴子,在他们人前各位出尽了洋相。
“对了,十一,你怎么也会在这里的?”从刚才宾客们对方十一的嘲讽中,方志远就看出来了,这小子他并没有得到宋老的请帖。
可是,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军委大院的大门口上,可是左右两边都站立着两个执勤的兵哥啊。外人想要轻松的混进来,几乎是不可能。
此点,正是让方志远倍感疑惑的地方。
“我不是宋老邀请而来的。我今天来只想简单的拜访一下宋老,谁知道会……哎,我想一定是宋冰清那丫头故意要在他们面前让我难堪了。嘿,那丫头片子,我迟早会找她算账。”
“宋冰清?哦!是那丫头啊?我知道。”方志远眸子一闪,一脸似笑非笑盯着方十一,“那丫头长得还算不错,你小子可得加把劲了。”
“嘻嘻!方叔叔,你们是在说我吗?”
当那一道靓丽的影子穿过人群而来,方十一心中竟是生出了一抹冲动。他现在最想干的事情便是---把那丫头一把给掐死。
“咦?方十一?你来了?不过,你干嘛有那样的眼神瞪着人家?”
宋冰清很快发现方十一神色有些不对劲,他那眼色,似乎要将她给剥光光了,然后一口吃掉。给人的感觉,非常邪恶。
自宋冰清认识方十一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男人的神情变化,前后反差会是那么的巨大。
“哼!”方十一低沉闷哼,“说,为什么要故意整我?”
“啊?我故意整你?没有哇。”宋冰清面色一愣,“哦!你是说刚才的事情吗?那个……方十一,真的是很抱歉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原本是要跟我爷爷说的,你来了,然后让他们给你加个位置,可后来我睡了一觉,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忘记了?哈!你心还真大啊。喏,就在刚刚,我真的丢死人了。回头我在找你算账。”
“别介啊,你还是个男人么?别那么小气嘛!刚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宋冰清的话说得一脸认真。
看起来,她真的好像没有在撒花耶。
宋冰清还真的是少女心性,方十一的鼻子都快要被气歪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本来今天他就不该来此。
对此宴会,方十一若非不是看在宋冰清的面子上,他是不会参与此的。如今他人也来了,好像根本就没有误会,自然是没有理由要继续逗留。
何况,宋老根本就没有邀请他。方十一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尤其刚才的一众人嘲讽事件,方十一心情还是很不舒服。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小丑,即使是小丑,他也是有自尊。
“方叔,那个……我就先走了。”
“好!”方志远也不挽留。
因为他能了解方十一现在的心情,刚才无端被他们一众人嘲讽,方十一心中必定是不好受。
“哎!你个木头,你怎么能这样?等等我啊。”
宋冰清一直追着方十一到了大门口,“方十一,你给我站住。”
一直迈着脑袋走路的方十一,被宋冰清冷冷一呵斥,他真的就是停下了步伐,他一挑眉目,对着宋冰清问:“大小姐,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再说了,我都已经给你道歉了。那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么样?”
最后竟然是忘记了留席位,的确是很侮辱人的事情。
方十一嘴角一扯,展露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你的道歉,我已经接受了。所以,你也不要觉得心中有什么愧疚的。我要走,是因为我不喜欢宴席上的那样气氛,跟你本人没有任何关系。我这样的理由,你是否满意呢?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走了吗?”
“你……走吧走吧!我现在讨厌见到你。”
宋冰清脑袋一甩,再也不理会方十一,一个转身就走。
“嘿!小妮子生气了?”
方十一抹着鼻子,自是笑笑。可是,该生气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出了军委大院,方十一舒畅的呼吸了一口气。
尼玛的,以后像这样的宴席,即使打死他都不会在来了。
拿着热脸去贴上人家的冷屁股,简直是降低了自己的品味。
方十一离去的潇洒。
“爷爷!你果然在这里。”
宋冰清踏着步伐徐徐而来,“我都找你一宿了,咦?您怎么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哪有,瞎胡说,你倒是说说看,爷爷有那天不高兴的?听说方小子今天也来了?”宋老抿唇一笑。
“嗯!来是来了,不过他……”
宋冰清忽然想起方十一离去的时候,他好像是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似乎那不解风情的木头人,这一次,他真的是生她的气了。
“哈哈!好好!你这丫头!哟!真是女大不中留啦?怎么?丫头啊,你真的相中他了?不在考虑其他的了?”
宋老眸子一片精光闪闪,接着继续说:“嗯!方十一那小子,人算是长得俊朗,就是他的脾气跟秉性,不大好。”
“呸!爷爷,你乱说什么啊?谁说人家相中他了?哼!就他那德性,我才看不上呢。”宋冰清面色竟是一羞红。心下念念一句:“爷爷真不害臊,大白天的也跟她说这事情,叫她以后面子往哪里搁置嘛?”
瞧着眼前的小女儿家扭捏不断,宋老打算在好好的逗趣她,“啧啧,喏,你看看自己的模样吧?一张脸色都羞红成这样了?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不过话说的也是,你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么一晃,你都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天下间,哪个少女不怀春呐。”
“爷爷!求你不要在说了,真是越说也离谱了。”
在宋冰清的印象中,爷爷几乎是不跟他讨论男女情事的。可是偏偏在今天,他怎么会……
“哎!也罢。”宋老面色一收敛,回复了以往的神情:“丫头,我问你,爷爷本来今天也请了他,唯独他一个人没有来。你觉得,在他心中,是工作事业重要呢?还是他心中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做老子的?”
宋冰清面色一晃,她顷刻就明白了宋老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了。
从小,她对父亲的记忆一直都是很模糊。因为母亲的过早离世,当中造成了他们父女的某些误会。
别人家的父亲,都是高大,和蔼的。
可在宋冰清的印象中,她脑海中的那个影像,几乎是荡然无存了。
“爷爷,我能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宋冰清忽然是眼眶一红,她尽力的控制住着自己的情绪。
宋老一挑眉目,他何尝不知道宋冰清心中的不好受?只要提起那人,每次都会轻易让丫头的心情,宛若那三月的天气,阴晴不定。
“也罢!走,陪爷爷去书房,练上几个字。”
“嗯。”
宋冰清乖巧的搀着宋老,似乎两人都恢复了心情,一路走去,说说笑笑。
……
金沙公馆。
家中蓦然多出了秦菲菲母女,最是惊讶的人是马翠花。
马翠花心中倍感意外的是,留宿外人这么大的事情,方十一居然事先没有提前告诉她?对此,让马翠花心中有些不舒服。
好像她如今在这个家中,她的存在是多余的。不然,方十一怎么会连个招呼都没有跟她打?
马翠花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反倒对待每个人,每一件事情,她都能够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
可偏偏是这事情,一下子让马翠花感觉到,她咽喉卡着一枚鱼刺,不上不下的,非常难受,浑身都不舒服。
莫非,是来自女人天生的嫉妒心?
哼!最让马翠花感到气愤的是方十一,那牲口把她们母女两安置下来后,他整个人好像都消息了一样。
见面也见不着,找也找不到,真真是气死人了。
当然了,马翠花对秦菲菲母女两住下来,她心中尽管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不过,她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自己任何不快的情绪。
毕竟以前她们也是住过不是?何况在她受伤的那一段时间,一直是周燕在负责照顾她呢。
对此,马翠花心中感激的。
马翠花心中之所以生气,那是方十一的处事为人,真的是太人性,太随心所欲了。凡事都不跟她做任何商量,直来直往的,真叫人受不了。
方十一回来后,马翠花只是把他当成了空气透明的不存在。然后,方十一跟着马翠花打招呼。
马翠花“哼”的一个翻转白眼,鸟都不鸟他。
为此,方十一马上又郁闷了。次奥!他这又招惹谁了吗?怎么回事啊?才是一到家,刚刚才见面,仿佛就是仇人见面似的。
女人心,形同海底针,怎么猜也猜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