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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安局长发家

安局长最近很忙碌,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安局长为出大案准备了那么久,上级也在百忙之中驾临分局指导工作,亲自过问,更提高了安局长的兴奋度—要知道,在政坛,领导出现在哪儿,什么时候出现,见了谁,会面了多久,说了什么,每一步都有着深远的意义。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地发生后,安局长心里感触当然有很大不同,几乎是从地狱直接到了天堂,满眼都圣洁起来,内心的方向感清晰而坚定。他在心里计算到,英文分局常年不出一个大案,这次如果全力侦破,便可宣扬大案侦破率100%。

成人的世界里计算方式毫无争议得先进很多。

死者父母也终于赶来,和裘杰出掌握的情报一样,他们正在沿海发达地区拼死拼活、没日没夜干苦力,为多省下些钱给孩子读书,他们连手机都不买。倒不是手机贵,现在山寨这么普及,一个字大喇叭大还用QVGA屏的机子很便宜,问题他们搞不清通讯费用是怎么计算的,听工友们说不便宜,有时还被无故扣钱;你打去一个服务电话,怎么问客服也说不清楚,最后还会告诉你,我给您放一段录音,请您了解一下。

所以他们没有购买手机,现在山寨都是双卡双待,被扣两份的钱得不偿失。但也因为这样,在信息化的今天,寻找他们成了一件难事。多亏了热心的民警,他们通过全国联网的系统搜索了户口、暂住证等一系列证件,终于锁定了孩子父母的位置,户口和暂住证制度大显神威,在时代上留下浓重一笔。

安局长带着沉痛的心情接见了孩子父母,他们哭得已经虚脱,令人动容。是人都有感情的,安局长也是个人心里多少有点难过。他承诺孩子父母,一定尽快破获此案,并且声情并茂地说,孩子的牺牲是不幸的,也是伟大的,分局一定肩负起这份使命,为更多孩子们开辟一片灿烂天空。

话总是再精不在多,安局长很少有机会出来发言,但因为坚持学习领导讲话,记得不少模板,关键时刻发言总是很拿得出手。

侦查工作很快部署下来,英文出动力所能及的全体警力参与侦查工作。安局长觉得应该师出有名,便特别针对该次侦查活动,将其命名为“八仙过海”,因为总共只有八个人参与,称得上实至名归。

也并非局长不想多增派人手,主要英文分局常年平静,分局就逐渐变成安然度日的代名词,警察队伍很多重要关系户都被安排于此颐养天年。同样是身先士卒,逃跑时你就要先考虑他们,但出击就不能派他们上阵。安局长常常看着这帮年轻人二十岁出头的样貌,觉得无外乎养老保健要从年轻开始。

八个人分为四组,而且遵循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考虑到案发现场是在英文学校门口,安局长首先学校附近驻扎警力,合理的决策很快收到成效,“八仙过海”开始第二天中午,一对儿仙人就在英文学校门口发现了一个探头缩脑的家伙,男干警感觉此人非常可疑,因为这个人的神态很像乌龟。迄今为止,乌龟里可以信赖的,只有忍者神龟。

他勇猛地冲上去一个擒拿,迅速制服了此人,并把人带回了分局。罪犯表现很平静,从抓捕到押运,一声不吭,未做任何反抗,也没有在言语上对干警的妈妈甚至祖宗不敬。

干警想,这说明抓对人了。一定是当自己把他扑倒在地面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英勇令得罪犯胆战心惊,心理防线急剧溃退,于是乖乖缴械。

他把人先扔进了审讯室,在他的肩头拍了拍说,你还是很识时务的,肯认罪伏法说明你已经醒悟,下面你继续省吾身一会儿,稍晚我们来聊聊。

说完,干警走到走廊里点上了一根烟,烟雾飘渺起来。大多数男人习惯于事后抽烟放松,无论是公事还是公母之事。

既然事情都下放给了手下完成,安局长作为领导当然乐得清闲,变得游手好闲起来。他心里并不认为这代表了不负责任和堕落。能够坐在重要的位置上,并且不让自己太忙碌,这才是领导的风采。所以这一天,安局长放心地睡到下午才来上班,他每周都有一天执行这样的作息:晚些时候起床、再晚些时候上班,唯一早的就是下班。对此他称,这是深得大型企业的“工作……生活平衡日”理念精髓,选择一天自由工作时间在家工作,激发灵活思维,保持工作和生活的平衡。

实际上从来都没平衡可言,因为平时他的生活就远远大于工作,这一天生活则无限大于工作。

进办公室的时候,他获悉了手下抓获了一个嫌疑犯的好消息,这让他心情爽朗,但得知审讯还没有任何结果,他的心情马上转阴。哲学中说量变引发质变,但犯罪分子的交代没有什么量,安局长的心情却变质了,哲学果然不是万能,还是不能解释世间万象。

桌前电话响起刺耳的铃声,安局长接起来,电话那头是惊慌的声音,说话跟龙须糖一样,断断续续的,局长!旅馆!火!

安局长有点糊涂,他柔声细语地说,火有什么奇怪的,生意不是一直都很火吗?

电话那头说,不是不是,是弄出火了!有人做饭,给他妈弄着了,人正往外跑。

安局长说,把他妈弄着了?烧伤很严重吗?

问完之后,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安局长寻思,做饭把自己妈妈给弄着了,这怎么定论,过失性****?

在处理旅馆运营的问题上,安局长本着传统精神,认为还是少一事比多一事好,认真经营着。毕竟他当年费了不少劲修建了这栋旅馆。作为一个赚不到钱的警察局长,安局长一直考虑找个合适的兼职捞一大笔补贴。男人最关键的就是事业的进取心。

他曾经把眼光锁定在钱能生钱的地方,不能免俗地受到了股市的诱惑,并且和大多数初级股民一样,毫无头绪地投入一大笔钱试水,满怀期待地做起了发财的美梦。倒也是傻人有傻福,竟然一开始就颇为幸运地很快赚到了第一桶金。然而运气这东西不能当饭吃,何况股票同女人一样,总让人欲求不满地去追寻。常常和多个女人周旋难免头昏。安局长就是头昏之下又稀里糊涂把钱丢入了熊市,熊是杂食动物,连安局长的人民币都没放过。

女人是男人的一所学校,等安局长和多个女人相处差不多了,把钱喂熊剩得也不多了,他一夜之间醒悟了很多。安局长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要知道,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经过一次人生的打击,是很容易沉沦下去的。就在雄才就要被埋没的时候,英文学校落成了,安局长千锤百炼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在学校门口建设小旅馆,终于进入到服务性行业,为中学生们好好地服务一下他们的性。

为此,他花了好几手准备,用好几手都准备了钱送到各个部门,打通了各层关系,成功建起这栋旅馆,并在少使用野鸡的前提下保持了很好的业绩,虽然中间出过前校长的螳臂挡车,但被安局长轻而易举摆平了,死在了历史的车轮下。开心地时候,安局长就总拿这个例子放豪言说,真他妈死脑筋,跟我作对的人还没出世了。说完聆听大家的故障,大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无畏。

多少年来的事实证明,旅馆广受英文学生热爱,大家和睦相处,相安无事,所以这个时候,安局长听说有个人在旅店做饭把他妈给弄着火了,不禁疑问横生。

他用警察的逻辑去一条条分析:

首先,怎么有人会带自己妈妈去开房?

第二,开房怎么还把自己妈妈给点了?

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他又在电话里问,小三儿,那到底他妈烧伤怎么样了,送医没有?说话啊!

那管理员倒有一倒霉名字,叫小三儿。

他趴在电话听筒上了半天,听不见小三儿惯有的喳喳呼呼,只听见了人潮汹涌的尖叫,觉得小三这东西真是靠不住,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他忍不住说了句说,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志,安局长说完这句就醒悟了过来:“他妈”也是个语气助词。想通之后,他心跳一下子就加快得离奇。

两分钟后,他跌跌撞撞冲出警局大门,跳上了一辆汽车,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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