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哥哥心理素质过硬,没给吓尿了,却也是冷汗直冒,被风吹得瑟瑟发抖。我有所准备的回过头去,好在那个长发脑袋没有追上来,就放下神经,好好的喘起气来。眼睛看到了底下零星如蚂蚁的车辆,我的脚抖个不停,使不上气,只好很没出息的转身往后爬去。这一转身,就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与其说空洞,******里面是根本就没眼睛,两个血肉模糊的血洞,突然从那血洞里喷出了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我手一摸,定睛一看,一颗血淋淋的眼球,我惨叫一声,往后面跳了开去,意识稍一停顿,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直直的往下坠去,我憋足了所有的恐惧,终于惨叫了一声,擦!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照道理我应该已经摔在楼下成豆腐渣了,但又没有脑浆迸裂的感觉,全身轻飘飘的,该不会是灵魂出窍了吧?我没胆子睁开眼睛看自己摔成一滩烂泥的样子,又忍不住那好奇,到底摔死是不是跟电视上演的一样的。终于鼓足了勇气,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已经死去的躯壳,我双脚一使劲,屁股上用力,猛的睁开了眼睛,靠,我怎么还站在高楼上,难道又是做梦。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看来是虚惊一场,肯定是今天碰的怪事太多了,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这是老一辈的人教的,说做了噩梦念‘阿弥陀佛’就能安然入睡,比吃安眠药还管用。我躺下去一个劲的念着,感觉就快要入睡了,突然想清楚个事,如同冬天里给人浇了一盆冷水,牙齿都打颤了,如果我只是做噩梦的话,我怎么会是在这座高楼上,还是说我根本还没醒。
我骂了一声,赶紧跳了起来想往楼下跑,这一跳,又看见了那张有两个血肉模糊的眼洞的鬼脸,脚步一退,毫无防备的身子又往下坠去,万急之中,手脚乱划,一爪子住在了顶楼上的护栏上。我那一百五十斤的白肉全凭一只手在苦苦支撑着,我都好佩服自己,这种情况下,还有时间去看看楼下的风景,一看,丢雷楼谋,这要是摔下去,怕是连渣都没有了。再抬起头去看楼上,那张鬼脸竟然就趴在护栏上看着我,两个血洞里流出了腥臭浓稠的液体,啪一下,掉到了我脸上,刺鼻的气味熏得我不想再世为人,手上的劲又松懈了不少,******要是能活着,我一定要减肥。
为了抹掉脸上那坨恶心的脓液,我不知从哪生出的怪力,竟然当凭一只手就把这一百五十斤肉给撑了上去,还感觉丝毫不费力,真他奶奶的稀奇,这爬上去肯定能把那鬼脸狠揍一顿,可定神一看,******哪里是自己变成大力士了,是这鬼脸玩意在拉我啊!“不要,不要,放手放手。”说完我给自己惊出一身冷汗,这鬼脸玩意可千万别听得懂我说的话啊!我******现在可是悬空着啊!我偷偷低下头去看底下,妈呀,这夜景这时候真的不好看啊。再抬起头,头皮全麻了,那张鬼脸竟然笑了,还******是奸笑。我一句丢雷楼谋没喊出来,手上一松,又重重的坠下,啊……!
我想这次估计还会继续回到楼顶吧!正想着,骨断筋折的痛感传遍了全身,擦!看来这次是结结实实的给摔死了!我等待着我的意识模糊,这时间却过得非常的漫长,我的眼前不再是漆黑的夜空,有点灰暗,有点泛白,还有点,怪了,怎么会有有把电风扇悬浮在半空中。我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看,是天花板,又四处一望,这是我的租房,我躺在了床底下,看来终于是从连环噩梦中醒过来了。我撑起身子,好像全身脱力,这一夜太累了,想爬上床,掀开被子,一股酸爽的汗臭味熏得我差点没背过去,再看看自己,身上都快长出盐花了,胡乱把被子换了,就钻进了浴室。
一股热水洒了下来,冒起了舒爽的鸡皮疙瘩,全身的疲惫顿时洗劫一空,回想起那么逼真的连环噩梦,我还是心有余悸,看到镜子都有些发毛,生怕里面看到的是长发脑袋,或者那张鬼脸。有些事情就是不经念叨,我搓澡搓得正爽的时候,突然听到一股水流上涌的声音,盖过了莲蓬头的洒水声,我已经被噩梦弄得有点神经质了,专注得听着那水声,完全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只听那声音竟然是从马桶里传来的,上涌的力度还不小,经过那么多次惊吓,我反而冷静了不少,先下手为强,装了满满一桶水压在了马桶盖上,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出来。
正当我在佩服自己的机智的时候,我骤然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头发给缠上了,我擦,目光扫视到镜子的时候,竟然在镜子里面看到了个女人。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跑,而是扯过来浴巾大喊:“变态,流氓,转过去。”
说完没来得及骂自己二逼,发生的事更让我傻眼了,******还真就转过去了。可她的后脑勺竟然是另一张脸,就是那个鬼脸玩意,前面那张脸一定就是长发脑袋了。我头皮都快炸了,刚才还十分舒爽呢,现在从头冷到脚,就跟泡冰窖里一样。 我是迈不开步子了,却见那鬼脸钻出了镜子,两个眼洞盯着我,我都不知道那算不算盯了,只见那眼洞里鼓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细想,我大叫不好,想要跳开,可是身子仿佛中了定身术一样,动都动不了,眼睁睁得看着那血淋淋的眼珠又喷到了我脸上,眼前一黑,你妹啊……
我猛得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是在床上,还穿着满是盐花的衣服,口干舌燥的,冷汗直冒,看来又是一个梦了。 我猛一挥手,甩了自己重重一嘴巴,确定自己已经从梦中出来了,这一甩,我脸都绿了,我竟然直接把自己的头给甩下来了。我的头在地上滚了几圈,竟然还有意识,看着自己的身体一阵抽搐,竟然又从腔子里钻出另一个我的头来。肯定是我平时听的看的午夜聊斋太多了,才会做这么些荒唐的梦来,我唯一苦恼的是怎么从这循环恶梦里面跑出来。脑袋还没转够一圈,坐在床上的另一个我突然窜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虽然现在我没有身体,但还是感觉到脖子被勒住,喘不过气。再一看,那哪是另一个我,又是那鬼脸,一边掐还一边转动脖子,脸变来变去,一点一点的攻占我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想让我在恐惧中绝望,让我死在这梦里,做梦做死了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七爷我是谁啊,‘胸怀大痣 ’,怎么能给自己做的梦吓死呢,一口唾沫吐到了鬼脸上,一使劲,感觉身体又回来了,随即一个肥鱼打挺,跃起一脚,踢了个空。眼前什么都没有了,我仿佛落到了一个虚空中,我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又好像永无止境,慢慢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白雾,四周围被雾气笼罩,远处好像有了些许阳光,我拨着雾气走去,一阵风吹来,眼前的浓雾散尽,我倒吸了口凉气,眼前竟然是大大小小的数十个坟包。我的意识再一次被恐惧支配,不住得往后退去,可后面又突然变成了悬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我硬着头皮上前去,道路的中间有个略大的封土堆,墓碑齐齐整整的被斜切掉了一半,像是被利剑劈斩的一样,一棵枯树倒在上面,乱草丛生,零散的动物骨架到处都是,不时有一两只小蝙蝠在上面旋转,十分碜人。这个坟包就横生生的挡在了路中央,我想过去势必要踩着墓碑过去,我是农村人,是相当忌讳的,小时候上山扫墓,不小心踢到都要跪下来给墓主人拜上三拜。虽然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我不知道会不会往后一退就真的摔死了。
我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尽量避开踩到底下的仁兄的头顶,我那不成器的脑袋这个时候又在胡思乱想,怎么会有人把坟包挖的这么大,如果说是大户人家也不会有人把墓修在乱葬岗啊?正想着,突然从封土堆里面穿出一双手来抓住我的双脚,由于惯性我往前面一倒,我惊叫一声,拼命乱蹬,想蹬开那双惨白而又腐烂的手,把那双手的力气出奇的大,脚踝被抓得超疼,完全使不上力,好像指甲都陷进去了,******不会有尸毒吧!一个爆炸声突如其来,溅得我一脸的泥土,我吐出嘴里的沙子,擦干净眼睛一看,三魂七魄差点没一溜烟,那封土堆被炸开后竟然坐起了两个人,不对,******不是人,是鬼的。
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坐在棺材里,瞪大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一人一只手抓着我的脚踝,我竟然看到他们尖锐的指甲,连同手指都一并扎进了我的脚踝;更恐怖的是,那具女尸嘴巴都烂没了,原本的位置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尸虫,更甚者是,那些吃人的尸虫竟然沿着他们的手臂向我的脚踝爬了过来。他娘的要是被这些尸虫从伤口钻进去,我他妈就死路一条了。人的潜力果真是要被逼急了才会使出来了,我猛一用力,把脚收了回来又使劲踢了出去,直把那两具尸体都给踢飞了出去,两具尸体就像宠物小精灵的火箭队一样,飞到天上变成一个闪光点。
随着那两具尸体消失,眼前的一切也都突然间全没有了,我发现我还是在租房的床上,一缕清晨的阳光照到我脸上一阵阵刺痛,我伸了伸手脚,稍微感觉到了一点久违的真实感,又不太相信已经脱离了噩梦,拼命制造些疼痛让自己相信梦已经醒了。我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洗手间的镜子前准备刷牙洗脸,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两个浓厚的黑眼圈,脸颊微微内陷,简直跟电视上的僵尸一样。靠,不会还是在做梦吧!
‘酒干倘未无,酒干倘未无……’。
我又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电话那头是黄瞎子,他急匆匆的冲我喊道:“猴七,快回来,你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