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郡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年轻的帝王将桌上的奏折挥到地上,好看的脸庞上已然布满怒气。
偏殿之中报告的暗卫伏在地上,不敢作声。
“那临泽呢!郡主不见,他可有什么动静。”
“临泽也……不见了。”下方的暗卫声音更加的低了起来。
“朕要你们有什么用?!连个人都看不住!”江溟珋从位子上站起来来回踱步。
“属下知错。”
“够了!下去吧!”
漪澜殿的烛火彻夜的亮着,深宫之中又有多少人随着烛火的摇摆而乱了心弦。
江溟珋靠在漪澜殿的墙壁上,闭目想些什么。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竟然像是生出了一种倦态,让人看的心疼。
“兄长。”幼年时候的微澜拉着他的衣袖站在母妃的宫殿外,一张小脸上充满了犹疑。
“阿澜怎么了。”
“兄长,父亲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她不安的将手中他的衣袖皱出了痕迹。
“不会的,阿澜不用多想,舅舅不过是和我母亲在谈话而已。”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夏日的阳光还有些烈,蝉鸣在耳边不时地响,闹得人心烦。
“兄长,是不是再过些日子,阿澜就要和父亲一起去北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嗫嚅了半晌,终于开口道。
“怎么会,我不会让阿澜走的。”他轻笑,将侍女刚刚放过来的冰块又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夏天热的人心烦,阿澜不要多想。”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眯眼看了一眼正殿,有看了看被牵住的衣袖在心里默默的下了决定。此生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不管何时。
待到日头渐渐的西下,正殿里的二人才缓缓走出。
微澜镇定的走上前和他的母妃拜别,牵着他父亲的手离开了。
“母妃。”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人向她走来。
“溟珋可想得到什么。”他已经记不清她当时的神色了,只记得自己眼中看见的是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裙摆。
“有,溟珋想得到的有很多。”
“这才是我的儿子。”
“溟珋想要微澜妹妹,阿母……”
“哦?这好说,阿母为你像舅母提提,你的微澜妹妹可是谁都抢不走。”她笑起来,发间的流苏一颤一颤。
“多谢母妃。”
“我儿对朝堂上那个位置怎么看。”她轻声细语的问他,言语之间带上了诱惑的色彩。
“九五之位,自然是好的。”他轻笑。
“那么溟珋,阿母就助你一臂之力好不好,不管为了什么,我们都将那个位置拿到手,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
江溟珋睁开眼睛,瞳孔之中又多了些什么在流转。
前些日子,他召她进宫,可就在进宫途中,派去接送的车夫和马匹全无踪影。
她是他的逆鳞,他以为所有人都知道,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动,若是被他查出来,他定要让那人承受千万般的痛苦。“庄主这是要带我去哪。”微澜掀开车帘,侧头看了一眼窗外荒芜的空地皱了皱眉,话语里已然是夹杂了冰霜。
“昆仑。”车外骑着马的男子不在意的笑了笑,白色的衣袍被风吹起。
“庄主,我想我不曾请您带我去昆仑!”微澜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没心情同您玩这些有的没的,立刻带我回去。”
“这么长时间也是第一次见你发脾气。”他完全不讲她的话听在耳里,轻笑着继续说,“这才是我见过的江微澜,上位者的姿态。”
“裴君瑾!”
“唤我君瑾就好。”
她狠狠的瞪着他,最终还是先妥协了:“临泽呢!”
“临泽少侠同裴谦在一处,郡主大可放心。”
“你要带我去昆仑干嘛,我记得,陛下唤我进宫……”
“去见一些人,郡主会想认识他们的。”
“昆仑……昆仑……小遥?!”
“微澜自是聪慧。”
微澜瞪了他一眼将帘子放了下来,又坐在车上开始打理着她的内功游走。
“微澜不必多心,我没将你的功力怎么样,只是这一路之上难免多生事端,等我们到了客栈歇息的时候i,微澜的功力自然也就回来了。”他的车外开口。
微澜没回他的话,只是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动作,此次与虎谋皮,她在想是不是做错了。
前些日子她还在郡主府过着她平淡无奇的日子,解决解决朝中事,规整规整北地的军队,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竟然还敢在陛下唤她的时候将她掳走,她还是太小看他了。
“微澜不用自己猜测,若是有什么疑问,君瑾都可以给你回答。”他仿若听见他的疑惑,爽朗着笑道。
“庄主知我有惑,肯解?”
“若是微澜问了,我必然全盘托出。”
不知什么时候他依然放弃了自己骑着的马匹,上了她的车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发的小了起来,她都可以看见他眼角的那颗痣。
微澜往后退了退,与他保持着距离。
“呵呵,微澜想问些什么。”
“你离我远点,我不想问什么,你将临泽还给我。”
“我不会将临泽怎么样的,微澜放心,你的人我不动。”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几番往来,竟让微澜渐渐卸下了对他的防备。
“你走远些。”微澜皱眉。
“好,微澜放心,我不会伤到你。”他落落大方的离她远了些,坐在她的对面,“接下来,我带你去看看这昆仑的冰雪,还有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小遥峰,微澜放心,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我都带你去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拿到眼前。”
“你为何这样对我,我们之前认识么?”
“原来你不记得了?”他惊讶了一会,立刻便释然道,“自然是认识的,微澜既然忘记了,我便和你说,让你想起来。”
“哦?”
“微澜可还记得你刚及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