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而努力！”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而努力！”
……
高高低低的音频，通过空气的震动，意外地被范若礼的耳膜接收，和他大脑深处某个封存的记忆产生共鸣，让他的思绪身不由己地停滞了几秒。只是，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那个叫苏黎的女孩，他爱了整整一个曾经，她却用同样的话，荒废了彼此的承诺和誓言。是不是为了自己，就可以不折手段，不需要理会身边的人；是不是为了自己，连无耻的理由，都可以说得理直气壮。
“嘟——”
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着不耐烦的喇叭声，范若礼如梦初醒，发动了车子，经过莫小奈身边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他突然笑了，笑容好像微风吹起的波澜，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他很想知道，那些标榜着“为自己而努力”的新时代女性，和那些为了金钱和上位而“张得开小嘴，扒得开大腿”的物质女，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似乎冥冥之中有着命运的安排，莫小奈一路披荆斩棘专程为他而来，而这个命运的名字叫做“无能为力”。
莫小奈被汽车扬起的灰尘呛了几口，快步走进景天大厦的电梯，心情随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快速地跳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发现刚才的小事故充其量只是为这次面试热身而已。
在一间等待的会客厅里坐了十几个精心打扮过的美女，莫小奈看着她们姣好的五官，精致的妆容，还有或性感或优雅的OL职业短裙，再看看自己长得可以拖地的裤子，她觉得在那一团团万紫千红中，自己像一棵被霜打了的小白菜。
走过美女身边闻到的是一股股她叫不出名字的香水，而她身上只有理发店残留下来的药水味。在美女鄙视戏谑的眼光扫射下，她在那么一瞬间有一个冲动，想要声称自己只是进来扫地的大妈。
出门前晨晨帮莫小奈化了淡淡裸妆，并且附加上她的评价：你没有淡妆浓抺总相宜的天分，只好给你略施粉黛，勉强营造一种清水出芙蓉、自然来雕刻的错觉吧。
芙蓉你妹夫阿！人家都是来选花魁的，我就是来给他们做陪衬的绿叶的好吗！
“莫小奈，到你了。”
被叫到名字的莫小奈鼓起勇气，如同赶赴刑场一样视死如归，走进另一间会议室，随即她就见识到了有一种欢乐叫做眉毛永远不在一条线上。
那个坐在中间位子上的主考官，从看到她的时候开始，年轻俊朗的脸上，表情扭曲地像是进行着板块漂移运动。
虽然我没有前面那些倾国倾城倾你心，你也不用这样由内而外传递着一种我走错门了的讯息吧。
“先做下自我介绍吧。”其中一个考官发话了，要不莫小奈真的可能会在那位主考眼神的拷打下，自觉离场。
“各位考官上午好，我叫莫小奈……”整个面试过程，除去那个面部表情丰富的主考官，气氛还算和谐，最后在她几个善意的谎言中匆匆结束。
“你回去等消息吧，不管有没有录取，我们都会发短信通知你的。”
她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本想塑造一个知书达礼的形象给自己加分，衣服上最后的一个扣子却随着这个绷紧动作，直接飞了出去。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所有考官跟点了穴似的，和莫小奈面面相觑。
那个主考突然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问她，“你早饭吃的什么？”
她涨红了脸，倔强地说：“我可以不回答吗？这个似乎和面试内容无关。”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不要吃太多，否则会把衣服撑破的。”他强忍着笑意，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莫小奈几乎是捂着脸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可是那个以为她听不见而被无限放大的爆笑声，还是无孔不入地追进她的耳朵里，强奸着她的羞耻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