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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曲

孟浩不知自己是否还会真爱一个女人,但是刚刚发生的一幕难道只是牲畜之间的事吗?是的,他心想:我只是个畜生,甚至连畜生也不如!想到此,他什么都没说,关上门,扬长而去。

雅茹并不叫他,只凭自己泪如雨下。

孟浩走出自己的诊所,自从琼儿离开后,他不敢开车,夜半三更打车回家。在又一次对不起妻子之后,不知为何,他就想回家,他心里像要疯了似地,他想快点看到妻子女儿,就怕她们出事儿,对于一个医生来讲,他知道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病态。他明知道她们不可能出事儿,但就是怕……

轻声开门,悄声地,他先进去看女儿,只在门口瞧,在绿纱窗帘掩映的月光下,女儿在安睡。转身去自己的卧室,妻也竟然未醒。他怕吓到妻女,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把门关好。坐在书桌前,点燃一支烟,总算安了心。

一缕薄雾在指尖升腾,看着窗外,蓝色的月光连着烟雾。思绪恍惚,他知道自己的思绪躲不开那人儿,无论他怎样的想把她封死在他的右心室。是的,自从她死后,他就按她生前遗愿把她安放在自己的右心室。他想封住她,不再想她,想她自己就痛不欲生。他要好好地活着,为了妻女,也为了那人儿的遗愿,要不她岂不是白白地死了吗?

“浩”——有人在轻唤他的名字,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是琼儿,他的琼儿,“琼儿,你在哪?”“你在哪啊?”

“浩,为何着急,我不是在这儿吗?”随着一串轻轻的笑声,琼儿款款地走过来,“琼儿,为何好久好久都不见你,我好像找了你好久啊?”孟浩握住琼儿的手“你的手好凉啊!”“琼儿,我记得你的手总是热乎乎的呀!为何如此地凉?喔,我知道了,你夜半归来,怎能不凉,我给你捂。”

说着,把琼儿的一双小手塞在衣服里面,自己的胸口上,好凉啊!,他不禁心疼。他要好好看看他的琼儿,琼儿只是他一个人的,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他爱她,视若生命。她的名字本不叫琼儿,琼儿是他给她的爱称,因为琼儿美,美得让他想起“琼瑶”二字,琼儿就该叫“琼儿”

清晨,书烨轻摇着孟浩的肩:“亲爱的,醒醒,醒醒,好不好?”孟浩醒来,妻问,依旧是那么温柔款款:“怎么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睡到书房了呢?”“多不舒服啊!快回房去睡吧!”

孟浩突然抱住她,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令她窒息,她惊恐地看着丈夫的脸,眼睛,眼睛里有一丝红,看起来有些憔悴:“怎么了,老公?”

孟浩长得英俊潇洒,留着稍长的自然的微卷的黑发,络腮胡须,但是每日必刮,只是看到青青的胡茬儿,皮肤略呈古铜色,长着天生的一对丹凤眼,英挺的鼻梁,稍厚的性感的唇,整个脸庞显得既有棱角又不乏风雅之气,一米八的个头,宽宽的肩膀,他也看着妻子,眼神令妻子捉摸不定。

“小玉和你都不要出事儿!不要出事儿!”说着,他抱着妻子哭了起来。这一来不要紧,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小玉也跑了过来,惊恐地大叫:“爸爸!爸爸!”

女儿永远是他的镇静剂,孟浩的呜咽戛然而止。他迅速恢复了常态。

“小玉,别怕,爸没事。”

“可你到底怎么了,爸爸?”女儿忽闪着大眼睛,问。

他知道女儿虽然才五岁,但是一定会追着问他的,凡事都爱刨根问底,何况爸爸都哭了呢!

他抱起女儿,摸着她的小下巴,笑着回答:“爸听说爸的一个朋友死了,心里难过就哭了!”

这时,书烨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是不是你说过的患肝癌的那个人啊?”

“噢,是的,你们也不认识的,别问了,总之没事。”放下孩子,又补充道:“只要你俩没事儿,永远快快乐乐的,就好。”

“老公,没事的,你是太爱我们了,别担心,好好的有什么事啊!傻瓜!”用手摸摸孟浩的脸,摸摸他的落腮胡茬,温柔地笑道。

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雅茹也醒了,哭到很晚才睡,眼睛还肿着。不敢慵懒,这里不是家,赶紧起床,利落地收拾好一切,锁上门,回家了。她是必须要化妆的,不化妆绝对不会见外人,更何况是自己最爱的人,她不愿让孟浩看到自己的这副样子。到了家里,老公出差去了外地,孩子住在寄宿幼儿园,一个人继续睡觉,她什么都不愿再想,既已以身相许,还有什么可想的。

孟浩正常上班,仿佛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到早上九点以后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患者,他的诊所患者太多,他习以为常,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九点钟开始必须忘记自己的一切烦恼,投入到工作中去。

下午不看患者,一直以来就是如此。他是个全市有名的中医,世家出身,又是名牌大学毕业。零五年毕业后直接就回到自己家乡的城市——辽西,这座城市不大不小,地处东北,与内蒙比邻。孟浩把自己的人事关系安排到了市中医院,但是却没上班,自己开起了中医诊所,不出一年就声名远扬。他有他的排场,下午不看病人,也不回家,他要研习的知识太多。诊所有书房,下午大多在书房里研究业务。作为一名中医什么不得会啊,周易,国学,古文,甚至古诗词那也得会,国家大事当然也得关心,否则就愧对“中医”二字。不是中医世家嘛,祖父、父亲在老家农村也是开诊所的,那更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从小他是耳濡目染。

书烨和 雅茹都是他的大学同窗,又是老乡,但是书烨,雅茹都家住市内,毕业后都回到市中医院工作,分在不同科室。大学同窗里老乡就他们三个,所以关系非常铁。书烨长得很美,班花,出身于书香门第,人又知书达理,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又不乏活泼,孟浩自然爱上了书烨,水到渠成一般,两个人毕业就结了婚。

孟浩虽不在医院工作,但是名声大,朋友多,天天中午有饭局。中医院的领导们更有哥们给摆平,又是名牌大学毕业,所以书烨在中医院很快 混到了主任的位置。雅茹在工作方面一直不能风生水起,丈夫是这个城市唯一一所重点大学的讲师,也帮不上她什么,她就求助于老同学,要去老同学那里进修进修,学点真知识,好方子。所以休班时她就来孟浩这里学习。本来就是铁哥铁妹,书烨也与雅茹情同姐妹,孟浩也是个义气之人,所以由着她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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