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栓宝跟海亮谈论了很久很久,两个人说了很多话。
栓宝发现这是一个铁打得汉子,拿得起放得下。
而且十年的时间,他同样为二丫付出了很多。
他为恋人修了一条路,耗尽了半生的心血。
他也为二丫修建了一座学校,常常跑到她的坟前哭泣,为二丫做了他可以做到的一切。
这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没有背叛,反而把那段爱恋埋藏在心里十年。
他对玉珠好,一半是为了责任,一半同样是因为玉珠对他好。
他辜负了一个女人,就不能再辜负另一个女人。
所以他一直在奋斗,争取让玉珠跟孩子过上好日子,不让他们受屈。
看着海亮坚毅凄苦的面庞,栓宝犹豫了很久,对海亮佩服不已,也自愧不如。
最后,他站起来说:“海亮,你是条汉子,从前我看走了眼,今天你这个兄弟,我算认下了,回到Z市,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我一定义不容辞……”
王海亮说:“好,我也认下了你这个大哥,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
两个人的酒瓶子碰在了一起,共同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
这天晚上,海亮怎么也睡不着了,想玉珠想的不行。不知道玉珠这时候在家干什么?
平时这个时候,女人一定在灯下做衣服,或者已经放开被窝,将被窝暖的热乎乎的。
她像皇帝的嫔妃等待皇帝驾临宠幸那样,等着自己的男人宠幸。
海亮渴盼着早点回家,早早跟玉珠团聚,不能让女人嫩白的身体浪费在床单上啊?
可惜自己这边的任务完成了,其他的笨蛋医生到现在为止仍然忙得焦头烂额。
他们不走,上面安排的车辆也不能启动,所以海亮只有等,等着所有的医生将自己管区的病人处理完毕。
等待的滋味是非常难熬的,海亮有点受不了。
他在地铺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眼前玉珠的笑脸一个劲的晃啊晃。女人洁白的身体也晃啊晃。
海亮这边的带娣也睡不着了,女孩子同样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到一男一女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很不均匀,此起彼落,相互衔接,充实在帐篷里的每一寸角落。
帐篷角的炉膛很旺,炉火挑着青蓝色的火焰,非常温暖。
这是买买提老人对海亮和带娣的特殊照顾,平时牧民烧的一般都是牛粪。就是将牛粪晒干,当做燃料。
老人怕他们不习惯大草原的生活,知道中原人都喜欢烧煤,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煤块。
热水壶放在炉膛上吱吱的响,里面的水已经烧开了。
王海亮的心一直在碰碰跳,因为生理焦渴地不行,带娣又在那边翻腾,弄得他的心里惶惶不安。
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就在那边,中间只有一条布帘子,女人的体香辐射在空气中,女人的味道钻进了鼻孔,刺激着他渴望的神经。
带娣没穿衣服的样子也一个劲地在脑海里闪啊闪。
他是不想这样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脑子,海亮觉得自己忒下流。竟然开始幻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带娣忽然咳嗽了一声,问:“海亮哥……”
“嗯……”王海亮回答的声音不大,跟蚊子哼哼似的。
女孩羞涩涩问:“你冷不冷?”
王海亮说:“不冷。”
带娣说:“喔……俺冷。冷……该咋办呢?”
海亮说:“那就掖紧被子角,别让冷风钻进来,就不冷了。”
于是带娣掖紧了被子,过了一会儿说:“海亮哥,不管用,还是冷,你说该咋办呢?”
海亮说:“那我起来,把炉火烧旺,就不冷了。”
海亮就起来,又在炉膛里加了一些煤块。
其实帐篷里已经很暖和了,炉火也旺到不能再旺,再旺帐篷就被点着了。
带娣的心里那个骂呀,心说:你个笨蛋,你就不会把人家拉进棉被?两个人贴一块,肉暖肉不就不冷了嘛?
女孩子是暗示,可王海亮这个笨蛋竟然听不懂。
又过了一会儿,王海亮觉得那条布帘子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只绵软的小手伸了过来。
那只小手摸啊摸,一点点撩开了海亮的被子角,然后泥鳅一样溜了过来。
王海亮吓一跳,赶紧问:“带娣,你咋了?”
带娣说:“俺想试试,到底你的被窝暖和,还是俺的被窝暖和。”
女孩子话没有说完,身体滋溜一声翻腾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溜进了男人的被里,一下子抱住了海亮粗壮的腰肢。
女人还一个劲的解释:“呀,还是你这边暖和。海亮哥,你火力真大。”
不要说王海亮,就是傻子也明白女孩子想干啥,王海亮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带娣想跟他怎么样。
他的心就狂跳起来,一个劲的扑通。
真想把带娣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一下。
可是那种愧疚和无奈,还有男人的颜面和自尊却不许他这么做。
并不是王海亮装逼,他是真的害怕负责任,二丫,素芬,芳芳还有小燕,已经把他的生活搅的乱成了一锅粥,他是真的害怕再欠下一笔难以偿还的孽债。
他感到了纠结,心里矛盾重重,于是赶紧反抗,想把带娣推出棉被。
“带娣……别,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被你玉珠姐知道了,她会打死我的。”
带娣的身体非常火辣,跟火炭一样,好像要把王海亮彻底焚毁。
女孩的声音极其地温柔:“海亮哥,人家冷嘛,你就不能疼疼人家。”
海亮说:“别,带娣,我成亲了,你还是闺女呢,以后没法嫁人。”
带娣的声音发癫发颤,近乎呢喃:“闺女咋了?谁说闺女就不能陪着男人睡觉?海亮哥,俺稀罕你,你稀罕俺不?……俺一直都稀罕你,从你大地震那次把俺救出来开始,俺的心就是你了的。俺的人也是你的……
海亮哥,你把俺当做玉珠姐,你疼俺吧……疼死俺吧……俺不活了。”
女人一边说一边狂躁起来,一只手抱着男人的腰肢,一只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两片朱红的嘴唇亲他胡子拉碴的脸。
王海亮感觉到带娣已经解除了衣服,女孩浑身一丝不挂。
她的皮肤是那样的柔软,洁白,粉滑,细腻,口腔里吐气如兰。她的呼吸非常粗重,呼哧呼哧喷在他的脸上,把王海亮激动地差点按耐不住。
他想把女人推开,可是浑身却没有一点气力,有点半推半就。
遇到这种事,王海亮往往变得像个娘们。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如果赶在从前没成亲那会儿,他毫不犹豫就跟带娣在一块了,管她是不是扫把星。
可现在不行,因为他是玉珠的丈夫,灵灵的爹,付出的是家庭的代价,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带娣浑然不顾,像只发怒的母豹子,近乎疯狂,一口一口在男人的脸上吞咬,两只手也在海亮的身上只划拉。
她撕向了男人的扣子,扯掉了男人的皮带,摸在了他的胸膛上,将男人压在了身下。
她知道海亮在纠结,也知道他不是真的在反抗。
海亮是男人,力气非常的大,狼王都能被他掐死,如果真的反抗,就带娣那小身板,早被他一个胳膊甩出帐篷,飞到十万八千里外的火焰山去了。
所以带娣必须要加把火,趁着男人的思想在斗争,尽快把他拿下。
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不承认也由不得他了。
开始的时候,王海亮的确是假意反抗,但是后来就下定了决心,他不能这样做,这他么不是牲口吗?
回家以后怎么跟玉珠交代?怎么对得起这个家。
这个家来之不易啊。所以海亮一个劲的躲闪,嘴巴里喊着:“带娣,别,你走开!”
一使劲,女人被他推出去老远,哎呀了一声,滚出了棉被。
就在带娣滚出被窝的一瞬间,王海亮心疼极了,这可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被自己踢坏了咋办?
他想过去安慰他一下,可是又担心她趁机扑过来。
带娣嘴巴一撇,竟然抽抽搭搭哭了,说:“海亮哥,你怎么这样?难道俺就那么令你讨厌?”
海亮说:“带娣你别这样,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是我……妹,我不想再欠下另一笔孽债,欠债的滋味……不好受啊。”
带娣道:“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讨厌俺,嫌弃俺没有二丫姐俊,哥,你就再欠俺一笔债吧,俺不让你还。”
海亮说:“那也不行,你还是闺女,以后咋嫁人?我不想对不起你以后的男人啊。”
女人眼巴巴看着他,王海亮却将棉被掖得死死的。
带娣的手几次溜过来,被子一条缝隙也没有,她失败了。
最后,女人只能回到自己的棉被里,一下子蒙上了脑袋。棉被里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
王海亮没办法,只好起来穿衣服,衣服穿好,他走出了帐篷,拿出火柴,点着了一根烟。
这一晚,海亮抽了两盒烟,天亮以后,帐篷口前堆满了烟蒂。
他吓得再也不敢进帐篷睡觉了,喝了一晚的西北风。
再接下来的几天,海亮一直没有进帐篷休息,完全将帐篷让给了带娣。
他只是靠在帐篷的口的位置,为带娣保驾护航。
他只是把她当妹子,他担心她再一次不穿衣服扑过来,也担心自己把持不住。
女孩太诱人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渴望到来的返程车一直没有来,天气也渐渐越来越冷。
转眼的时间,王海亮已经来到阿尔泰山一个多月了,地面上的大雪一直没有融化。
第一天结的冰还硬邦邦的,第二天新的冰雪又覆盖上去,一天又一天。
海亮觉得跟他一起来的那些医生都是笨蛋,他想赶过去,帮着他们治疗病人,早早完成任务早早返回去。
可是他不知道那几个医生被分派到了那个地区,再说也不认识这里的路。
他心急如焚,也焦躁不安。家里的事儿一直袭扰着他的心。
不知道工厂怎么样了?是不是正在运行?爹怎么样了?玉珠怎么样了?
带娣就那么斜斜靠在海亮的身上,同样看着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
女孩子没有要返程的意思,她反而觉得时光过得太快。
最好这里的路永远不通,永远也不要回家,因为这样就可以跟海亮哥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