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准备好了?”颜析看着闺房中黑暗深处的男子轻声问道。
“你怎会知道父皇有这个习惯?”萧翳看着烛光旁的颜析,晕黄的烛光仿佛给她的脸上渡了一层光晕,看着很不真实。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吗?只要有心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颜析取下面具。
萧翳眼中流出一丝惊艳,在烛光的照拂下颜析脸上的木槿花似活了一般,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如梦如幻。她的长相一般,可是此时这木槿与她的五官结合在一起增添了让人难以忘怀的美感。
她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自己听后都不由的在内心为她鼓掌,计划成功了,自己不仅可以能让父皇记起自己这个遗忘了多年的儿子,还能利用母妃的死让愧疚的父皇弥补自己,但是这丫头是如何与宫里的人搭上线的,又是什么时候在阁楼上动的手脚,今日自己亲自查看了阁楼的围栏,事后有心人想要追究也寻不出一丝蛛丝马迹。
“我最多帮你这么多,后面的事情你自己办,尤其是找那几个揍你的人。”颜析看着萧翳说道。
“宫里不是有你的人吗?。”萧翳不解的看着眼前的颜析,这丫头什么情况。
“喂,我说殿下你真当皇宫是我家后院,那个阁楼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即便我什么不做有人用力的撞击,那些木头做得栏杆也会断裂的好不好?”颜析翻着白眼。
“我就猜什么时候你都把宫里的人给收买了。”萧翳轻笑出声,自己真实想多了。
“就算有钱我也不敢随意收买宫里的人,谁知道那些宫人有几个身份的。”颜析说道。
“你是心疼银子吧!宫里的人胃口可是大得很。”萧翳点破颜析。
“那是,我的那些银子可还有大用处呢,用在那些人身上浪费,钱要花在刀刃上,你好歹也在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还是有几个可靠地人对吧!”颜析狡黠的看着萧翳。
感情这丫头是算计到自己头上了,顺便也想试探一下自己在宫里的实力,萧翳摇头,彻底消失在黑暗的夜空中,明日太阳升起他绝不会再躲藏在黑暗中。
“皇上,今日可还去鼓楼?”太监总管田竹接过萧擎苍手中的茶盏。
“去,为何不去?是时候讨回那些旧账了,你说是不是?”四十八岁的萧擎苍唇角露出嗜血的笑容,田竹低下头,心里有些胆战心惊,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夺嫡的惨状,先皇有二十二个皇子,可至今幸存的不过五个,都是当年支持皇上的皇子们,虽活着可都在苍月国的封地,几年也不会进京一次,至于当年与皇上对着干的皇子可是每一个留下了全尸。
萧擎苍起身,田竹赶紧跟着,陪伴皇上已经有三十年了,可终究也看不透当今的皇上在想什么?罢了,做好自己的本职,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就行了。
萧擎苍看着眼前有些破败的鼓楼,当年自己就是在这里看着母后和钟爱的女子先后跳下去结束了性命,多少年了自己把仇恨压在心底,每年只能来这里默默的看一看,连给她们立个牌位都做不到,做皇帝做到这一步怕是古今未有,但今日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的不是吗?想到这里萧擎苍冷峻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抬脚慢慢的走上鼓楼的楼梯,年久失修的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稍用力就会碎成一堆粉末。
田竹本想阻止,可看到萧擎苍坚定的背景只能小心翼翼硬着头皮跨上台阶。
“你在这等着吧,朕想自己走走。”萧擎苍并未停下脚步。
“皇、、老奴遵旨。”田竹走下台阶。
萧鸣握着手中的纸条,从太子东宫回寝宫的路上布置在父皇身边的探子说父皇居然去了鼓楼,那座鼓楼经久未修,父皇此时去说不定有危险,若自己出现的及时救父皇于危难之中,那么今后在父皇面前还不是如鱼得水;就算父皇没有事,自己想法设法把父皇引到东宫,太子此时正与朝中几位重臣之子饮酒作乐,那父皇必定会对太子更加失望,想到这些,萧鸣加快了步伐往鼓楼的方向走去,却看不到隐藏在黑暗中陈代晴脸上诡异的笑容。
“父、、”
“老奴参见殿下。”田竹出声阻止二皇子。
“公公,您怎么放父皇一人上去,这鼓楼破败不堪、、万一、、”
萧鸣的话被鼓楼下嘈杂的声音给打断。
“你这个废物,竟敢在殿下的宫殿前徘徊不离去?”几个小太监对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拳打脚踢,瘦弱的少年根本就无力还手,被追到鼓楼下的柱子旁被人从后推到少年本能的护住自己的头部,几个小太监下手着实的狠,少年嘴角渐渐溢出血迹。
看到此景,萧鸣着急的想要出声却被站在高处的萧擎苍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田竹看到萧擎苍握紧的双手后背开始流汗,这些个作死的狗奴才。
几个小太监想是打累了,骂骂咧咧的走了,地上的少年静静的躺在那里,听不到一点呼吸声,田竹甚至认为少年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了,可少年动了动似乎断了的手臂缓慢的坐了起来,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慢慢的挪出第一步,少年用衣袖用力的擦去唇角的血迹,吐出一口血痰,捂住腹部往宫里那个最阴暗的角落走出,可还未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尖叫声,还未转身便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压倒在地,少年闷哼一声彻底失去知觉,昏迷前感受到刺骨的疼痛,看来这次肋骨是真的断了。
“皇上,您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这有老奴守着,您先睡一会吧!”田竹看着龙榻边上的萧擎苍小心翼翼的说道。
“御医怎么说?为何还没有醒?”萧擎苍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侯在外室的萧鸣松了一口气。
但是田竹知道,皇上在生气,他越是平静的时候越生气。
“回陛下,御医说十皇子四根肋骨断裂,所以、、”田竹越发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说他是老十?”萧擎苍拔高声音,有些不能相信。
“是、、是十皇子。”田竹偷偷打量皇上,难道皇上不知道这是十殿下吗?若是不知道他又怎么会让侍卫把殿下抬到龙榻之上?可自己却不能多嘴,这宫里要想活命首先要管住自己的好奇心,在自己的嘴巴上加一道锁。
听到父皇的话,萧鸣彻底放心了,挤出几滴泪快步奔到龙榻前握住萧翳的手不停自责说自己没有管好宫里的下人,居然误伤了自己的亲弟弟。
看到坐到床榻萧鸣一脸的兄弟情深,萧擎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拍了拍萧鸣的肩膀走出内室。
可是田竹知道皇上对二殿下失望透顶,大家太不了解当今的这位皇帝了,他越是对你笑的温和,给你的赏赐越多就代表他很厌恶你,他对你不理不问不代表不疼爱你,田竹看一眼龙榻上与萧擎苍有八分相似的少年心底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可他却不能问更不能对人说,这宫里怕是要变天了。
萧翳看着眼前陌生的又个熟悉的黄,忍着腹部的疼痛起身准备穿衣,看到衣架上崭新的皇子朝服露出了然的笑意,看来计划成功了,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父子情也不过是靠着谋划才得来的,真是可笑之极呀!
“殿下,万万不可,御医说您要静养,以免今后留下后患。”田竹赶紧放下手里的粥,扶住正在穿衣的萧翳。
“不必了。”萧翳冷眼看着田竹,父皇身边的大红人,一般不受宠妃子皇子想见到父皇可是要看他的脸色的,否则这辈子都别想见到皇上,就连太子不都要看他几分薄面吗?
“殿下,还是快快躺下吧!”田竹似乎没有听到萧翳语气中的疏离,仍是笑脸相迎,这就是他的本事,能做到太监总管这个位置,若是没些手段和隐忍的好本事怎么可能?
萧翳被迫只能坐在龙榻上,冷眼看着对自己殷勤的田竹有些不习惯,虽颜析早就告诉过自己会经历这些小人的见风使舵,可真到了这一步真是不习。
“老十,可是醒了。”萧擎苍来不及换下朝服一下朝就赶回了寝室。
“皇上,殿下醒了,老奴刚伺候殿下进了些参粥。”田竹语气并未有起伏。
“嗯,下去领赏吧!”萧擎苍挥挥手。
“老奴叩谢陛下恩赏。”田竹退出。
“麟儿,这些年你受苦了。”萧擎苍看着眼前最爱女子的留给自己的孩子,这些年对他不理不问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皇上,您叫错人了,我是萧翳,你口里的那个麟儿早就随着宸妃一起离开了人世。”萧翳冷笑的看着一脸慈祥的萧擎苍,虽然知道自己这样说会惹怒他,可他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真是让人恶心,十二年了,他因为莫须有罪名不准母入皇陵,外公一家八十八口人尸身都在乱坟岗无法入土为安,这些年宫里最下等的太监都能欺负自己这个皇子,若不是母妃留下的人恐怕自己早就死了。
“麟、、麟儿、、你、、”萧擎苍看到萧翳眼底浓浓的恨意惊退了三四步,他果然不明白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宸儿果然只有你最了解朕呀!
萧翳看到萧擎苍眼中的不可置信背过身去,不想再看到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男人,当年自己亲眼看到母妃从她最爱的鼓楼跳下去,那时候自己就在心底发誓,这一辈子不会再原谅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他肯定不知道母妃为何那么喜爱鼓楼,因为母妃说过站在鼓楼上就可以看到苍月大殿里的父皇处理国家大事,母妃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包括当年自尽身亡就是不想他难做,可母后去了以后他都做了什么?萧翳努力不让眼中的泪落下。
“皇上,二皇子与太子在殿外。”田竹打破室内的僵局。
“哎!让他们进来吧!”萧擎苍看了看萧翳的背影,他们父子这辈子怕是、、
“儿臣见过父皇!”太子萧尧与萧鸣跪下行李。
“起来吧!去看看你们的十弟吧!”萧擎苍坐下恢复了以往严峻。
“十弟,你的伤势好些了吗?二哥已经处罚了那些不开眼的狗奴才,给你带了些小玩意,父皇给你的宫殿还在修葺中,这些时日你就住在我的殿里吧!”萧鸣热情的看着萧翳。
萧尧看着满脸伤痕的萧翳不知所措,这些年自己没少欺负这个十弟,此时自己见到他倒有些尴尬,不知该做些什么?
“混账,天天就见你跟你二哥最亲吗,怎么就没见到你学到你二哥身上的一点优点,难道要你兄友弟恭就那么难吗?”萧擎苍将手中的茶盏砸到太子脚下。
“父皇,息怒,都是我这做哥哥的没有教好弟弟。”萧鸣将太子拉在身后。
“哼,朕百年之后怎么放心将这帝位交到你手上,当年真是不该答应皇后、、”萧擎苍失望的看着萧尧走出内室。
听到皇上的话,萧鸣眼底涌起得意的笑意,看来父皇对自己真是满意的很,就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太子下不了台。
萧尧看着父皇离去的背影,眼底布满了悲伤,这个太子之位自己一点也不想要,那可是母亲青灯古佛二十年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