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ur小姐,请跟我们来。”一身黑衣的银发女人突然出现在赵莫晚身边,恭敬地用法语说着。
赵莫晚没有反驳,乖乖接受了安排,穿上对方递来的自己的平跟鞋。
只是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似乎被染红了的婚礼场地。不知道是燃起来的火焰,还是血红的灯光效果,总之都让这个刚刚还生机盎然的地方,此刻看起来活像一个修罗场。
带路的一男一女,动作整齐,面色平静,显然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脚步配合着赵莫晚的步伐,每一步却又精准无比,迅速地带着赵莫晚走出了森林。
要不是两个人还时不时地用口音浓重的法语交谈上几句,赵莫晚几乎要以为他们是从日本来的忍者了。
“大人要您先回去。请上车。”
眼前的是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似乎为了隐秘连任何标识都没有,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开车的是刚刚跟赵莫晚说话的女人,另一个男人用赵莫晚听不懂的语言对自己的同伴说了一句什么就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看过赵莫晚一眼。
“你们……”
“请上车。”没有一丝要回答赵莫晚疑问的意思,对方很快打断了赵莫晚,几乎强硬地将她塞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声……
狐疑地看向婚礼场地,当浓烟冒起,她终于不能怀疑刚才的是灯光。那是火的颜色。明亮的,炽热的火焰,染红了整片夜空。远远看去耀眼异常。
赵莫晚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噩梦一样让她不愿意再回想。她当然能做出最合理的猜想,可是,她害怕自己这个猜想完美地契合住事实。
开车的女人目不斜视,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飞速地穿越在山间。走的路却并不是回到青城的方向。赵莫晚此刻却也没有闲心去看黑漆漆的窗外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十分疲惫地靠在后面,闭上了眼睛休息。
车速渐渐加快,让她觉得隐约有些不舒服。
“我们这是去哪里?”赵莫晚的警觉似乎来得太迟,车已经安稳地到达了一片空地。不远处零星散落着的飞机证实着这是一个小型飞机场。
“赵小姐,”回过头的女人说着标准的中文,甚至还露出了一个不会在兰泽身边的人出现的友善的微笑。虽然,她手里此刻握着的指向赵莫晚的手枪并不友好,可是却让刚刚面无表情的样子柔和了几分。
赵莫晚的神色却是彻底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是懂心理学的。知道怎么样的外表和神态最能够让人放下心房。
“说吧,你又是谁的人?”耸耸肩,似乎毫不在意地问道,赵莫晚对这个漫长的夜晚突然感觉到很厌烦。
不管是谁也好,快点让今天过去吧!
“少爷已经恭候多时了。”调皮地眨眨眼,赵莫晚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是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样子可爱得像个洋娃娃。
可是她的感想也就到此为止。
女孩笑着扣下扳机,赵莫晚只听到细小的针头扎入自己身体的声音,终于失去了意识。
该死的!我是想要今天快点过去,可是不是以这种方式好吧!
赵云慈的记忆,还停留在神父念出誓词的那个瞬间。
他终于要和晚晚结婚了。他们站在神父面前接受着上帝的使者的祝福。
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
那么多膨胀起来的欲望,都比不上这一刻的满足。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站在赵氏总裁的办公室里也好,看着温笑笑对自己百般依顺也好,都无法填补内心那个巨大的空洞。
原来那个丢失的部分,在这里。
那个怎么也填不上的地方,是赵莫晚。
是那个从幼时开始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孩。他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在听到她的表白的时候的狂乱,更无法逃避这些年从未忘记的和她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
他想要碰触她,想要亲吻她,想要……得到她。
可是那个男人!他凭什么夺走自己保护多年的瑰宝!
赵云慈记得,在那个不可一世的伯爵大人看到自己和晚晚站在一起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他的确无法比拟一个法国贵族的顶层人物的身份,可是,我拥有他得不到的人,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赵云慈心里满意极了。
而眼前的神父倒下的瞬间,他是呆愣的。
连赵莫晚脱离了自己的牵制也没有感觉。看着神父胸前被染红,看着这个男人做着奇奇怪怪的动作说着奇奇怪怪的话,表情没有变化地有条不紊地招来人处理掉神父的尸体,然后带着刚刚还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离开。
“晚晚!”赵云慈低低地唤道,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发不出来。
无数的黑影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穿梭在宾客中间,赵云慈呆愣地看着黑暗中闪现着的黑影带着刚刚还在尖叫的宾客一个个消失,自己却恍若被遗忘了。
晚晚!
想起被兰泽不知道带去了哪里的“妻子”,赵云慈小心地摸索着往刚刚兰泽转身的方向走去。
森林内确实比草地还要幽深的墨色。什么都看不清。
身边没有手机,没有火柴,没有蜡烛,没有手电。他这样进去,不可能找到……吧?
“嘿,赵云慈!”粗噶的男声突然自身后响起,赵云慈回头却只感觉剧痛撞击到他的头,猛地失去了意识。
眼前的壮汉大约有两米高,一身的肌肉让他看起来更像个铜墙铁壁,黝黑的肤色在黑夜中又成了最好的保护。动作轻巧地一只手捞起倒地的赵云慈,另一只手还举着刚刚用来敲击赵云慈的重物……婚礼上用来搭建舞台的一根钢筋。
“莫森,你就不能用点正常的武器吗?”身边的同伴对壮汉的行为似乎很是不满,“主人说了不要伤害他的。”
“安啦!就这么个钢筋,还不会让他死的!”莫森不甚在意地轻巧地扔掉了手中的钢筋,和他舞弄钢筋时候的轻巧不同,在撞击地面的瞬间发出沉闷响声的钢筋让众人失笑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