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他衬衣的手紧紧用力,一颗扣子被她拽进了手心里,叶小夕“唔……唔……”拼命捶打着李清汉的胸口,含糊不清地想要喊出“混蛋 ”两个字,可他紧绷的身体像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叶小夕这点挣扎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调情,李清汉手臂轻轻用力,叶小夕被他霸道地嵌 入自己的胸膛中。
她察觉到他的吻越来越急促,顿时狠下心来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舌头,他闷哼一声,终于松开她,可双手仍旧将她禁锢在自己和门之间。
叶小夕扬起手就要给他一耳光,他极其敏捷地躲了过去,她气急败坏地抬起腿踹向他的下面,却被他快如闪电地抓住脚踝,一个重心不稳, 叶小夕再次跌入了他的胸口。
李清汉眸光深似海,被叶小夕扯掉扣子的衬衣领口大开,性感的喉结上下起伏,形状优美的薄唇上带着一丝被牙齿啃噬的痕迹。
他这副邪魅的样子是要吃了谁,天啊,叶小夕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
可她瞬间想起用这副姿势搂着自己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李清汉,顿时两颊开始火辣辣地烧起来,她咬牙,“你喝醉了!”
李清汉嗤笑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喝醉了就化身为亲吻狂魔?”
叶小夕脸蛋涨得通红,“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他微微俯身,灼热的呼吸再次袭来,叶小夕身体紧贴着门,忽然听到他淡淡一笑,“是你先招惹我的。”
“嘀”的一声,门开了,叶小夕惊呼一声,“啪嗒”一声摔在了屋子里的地毯上,李清汉轻轻弯腰,将门卡塞进她手里,低沉好听的声音轻 轻一笑,“下次出门可千万不要丢东西了。”
他背影潇洒地离开,独独留下叶小夕一个人坐在地毯上发呆,一股寒风“嗖”地吹过,将打开的门刮得“吱呀吱呀”作响,叶小夕浑身哆嗦 了一下,立马将门关上。
李清汉的表情分明不像说谎,难道自己喝醉的那天真的对李清汉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导致他今天才会兽性大发,对自己……盥洗室里,拼命刷牙的叶小夕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停止了动作。
和郁佐臣结婚前的那天晚上,她也喝酒了。
她酒量一向不好,只要喝上一杯就能醉得不省人事,郁佐臣曾经给她取过一个绰号叫“一杯就倒”,为了保护她,从成为她未婚夫的那一刻 开始,郁佐臣就从不让她喝酒,就算要喝,也一定是在他的监督之下。
直至到了结婚前的那晚,她紧张得彻夜难眠,小姨汪美麟端了杯东西给她,说能让她缓解紧张,安心睡觉。
她喝下去才知道是酒,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起来。
小姨分明也是知道她不能喝酒的,为什么那天晚上会突然让她喝酒?她爱慕郁佐臣那么久,难道从一开始就存了心思不想让她嫁给郁佐臣?
叶小夕怔怔地抬起眸子看向自己,漆黑的眼睛,苍白的脸色,可眼中那抹紧张与恐惧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起伏。
她一定要亲自去找汪美麟问一问!
不,不行,无论是不是汪美麟做的,她都不可能直接告诉她什么。
除非——
叶小夕匆匆洗漱完毕,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夜这么漫长,可她却觉得藏在心里三年的那个谜团,似乎要渐渐解开了。
叶家——
自从汪美麟怀孕之后,郁佐臣就将公司的事情交代给其他人做,回家专心陪伴她待产。
叶家也对汪美麟肚子里这个孩子十分看重,时常让郁佐臣和汪美麟回家吃饭。
郁佐臣并不喜欢回到叶家,餐桌上无休止的讨论公事叶家两公婆巴结贪婪的嘴脸令他厌倦,如果说有什么支撑着他回到叶家,一定是因为心 底那个隐秘的期盼,虽然渺茫,可却是唯一能让他触摸到与她有关的气息的一个地方了。
“姐姐,你觉得这条裙子好不好?我新买的,是最近巴黎时装周上最流行的款式呢,穿着它去夏威夷度假一定超美死了!”汪美麟从箱子里 拿出一件又一件性感的衣裙和叶母炫耀。
叶母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花园里和叶父说话的郁佐臣,小声斥责道:“美麟,不是姐姐说你,如今你都怀孕了,就暂时安分几个月,好好拴住 佐臣的心,别再做出什么蠢事让他动摇了。”
汪美麟得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姐姐你放心,佐臣最近很疼我,对我百依百顺,只要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一定会和我结婚。”
叶母脸色一沉,“你也知道,郁家对我们叶家的生意有多重要,如果你拴不住这个男人的心,我倒宁愿他一辈子不和叶小夕离婚。”
汪美麟脸色一变,“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连你也不肯帮我,让佐臣早日跟那个贱人离婚,我怎么上位做郁家的女主人?”
“你们在聊什么?”清淡的声音陡然响起。
叶母与汪美麟同时闭嘴,收起算计的神色,慈祥笑道:“在讨论美麟肚子里的孩子呢,听美麟说,最近几次去做产检,都能听到胎动了。”
郁佐臣温柔一笑,“怀这个孩子,美麟吃了不少苦,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法国走走。”
汪美麟心中一甜,含情脉脉地与郁佐臣四目相对。
“太太,二小姐……”云姨忽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脸惊喜,“二小姐回家了!”
汪美麟冷哼一声,“云姨,你可真是老糊涂了,那个贱人回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云姨悄悄住了嘴,心里虽然不以为然,却不敢当着汪美麟的面表露出来。
从听到云姨喊“二小姐”开始,汪美麟的目光就时不时地扫向郁佐臣,可他表情平静,并不像从前那般情绪波动,她心里顿时放心了几分。
远远的,叶小夕背着一个香奈儿小包包,穿着一身轻松的牛仔连衣短裙走了进来,她清瘦了许多,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显得更动人了些。
“我今天回来,是想起有些东西没拿走,想回来收拾一下。”叶小夕并不理会汪美麟与郁佐臣,她将礼物放在桌上,不卑不亢地坐下。
以前,没有叶母的允许,她连家里客厅的沙发都不敢坐,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早被叶母赶出家门,跟她断绝关系了,她是外人,不必再遵 从叶家的规矩。
叶母脸色一寒,“你的那点东西早就被扔了!还有什么可被你拿走的?这些年你吃叶家的穿叶家的,能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自己的?”
尽管来叶家之前,叶小夕心里早已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可叶母的这番话仍旧让她心痛难当,是,她是被叶家养大的,她欠叶家的一定会还 ,可母亲为什么每一句话都要如此绝情,难道这些年她没有一刻对自己有过亲情吗?
“有一个竹蜻蜓,是我小时候自己带来叶家的,我落在房间里了。”她淡淡起身朝楼上走去。
竹蜻蜓只不过是她编出来的一个谎言,她要的,是吸引那个男人的注意。
叶母嚷嚷着让云姨把叶小夕赶出去,云姨在一旁轻声劝阻着怒气冲冲的叶母,郁佐臣抬头看了一眼叶小夕,从楼上走廊经过的那一刻,她深 深凝视了郁佐臣一眼,清亮的眸子一如往昔。
“美麟,这里太吵了,我出去透透气。”郁佐臣淡淡开口。
汪美麟巴不得有叶小夕的地方,郁佐臣能走开八丈远,她立刻点头答应。
郁佐臣走出去,将车开到叶小夕离开的必经之路上,掏出一根烟缓缓抽了起来。
抽到一半时,他的烟被人拔了下来扔到了地上,叶小夕的帆布鞋轻轻捻熄烟头,目光澄澈地盯着他,“你以前不抽烟的。”
他淡淡一笑,“人总会变的,况且……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郁佐臣了。”
当时年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和她,到底被岁月改变的是谁。
四目相对,彼此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过去,竟都有些愣神。
叶小夕转过头,平息了一下汹涌的情绪,低声道:“我想求你帮我调查一件事。”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将对汪美麟的怀疑尽量客观地陈述出 来。
“你怀疑是美麟给你喝了酒,让其他男人有机可乘?”郁佐臣平静地问道。
叶小夕点点头,“没错。我甚至怀疑……”
“小夕,我很了解美麟,她虽然看似精明,可有时候比你还傻,这样工于心计的事情,她做不出来。”郁佐臣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回答。他 很想要帮叶小夕,甚至想要通过这种帮忙来维系彼此间的联系,可要怀疑汪美麟,郁佐臣不想做出这种假设。
怀疑了汪美麟,就是怀疑他做出的抉择和他这三年的痛苦。
叶小夕并没有失望,郁佐臣的反应早就在她意料之中,可她相信,如果汪美麟真是这样一个人,那么她一定不会只在这一件事情上动过手脚 ,来日方长,狐狸尾巴总会有露出来的一天,到那时候,郁佐臣如果起疑了,她今天来找他的目的也就达到。
“希望是我想错了。总之,我没有没的意思,只是想弄清真相。还有,如果你有空的话,希望我们能去办一趟离婚手续,我不想事情拖得太 久。”
汪美麟的孩子已然快要出生,孩子总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叶小夕不希望三个人之间的感情不清不楚。
郁佐臣抿了抿唇,神色淡漠,“如果你下周一有空的话,那就下周一去办理吧。”